第132节(1 / 2)

虽说是抬举她,但如果她真去主席就坐,别人就得说她轻狂、不知身份。唯有推脱感谢,才是最好的处理手办法。

那丫鬟也知道这个理儿,便也没有勉强,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回去了。

这些席面都是依每人的身份地位安排座位的。在座的人身份地位都跟绥平伯府差不多,大家在镇南王老王妃和王妃面前都不大说得上话。

这会儿见两位王妃都抬举赵如熙,竟然叫她坐主席,大家立刻对绥平伯府老夫人和朱氏奉承起来,向她们打听赵如熙的年龄和亲事。这就是对她表示有兴趣了。

等开了席,老王妃又叫人送了一盘菜给赵如熙,于是其他桌的人也纷纷来打听赵如熙,赵如熙直接列入到众多要给儿子相看媳妇的贵妇们的备选名单中。

吃过饭散了席,一路应付前来搭讪的人,赵如熙的脸都要笑僵了。

待走到门口上了马车,她就倒在马车上不想动了:“艾玛,以后我再不来这种地方了,累。”

朱氏一巴掌拍到她脑门上:“有人来了,给我坐起来,快点。”

赵如熙只得坐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人在车窗外笑道:“可是绥平伯府家的马车?”

朱氏连忙掀开车窗,朝外面笑道:“正是。请问您是……”

“我是岑家二夫人。我儿子现在在跟知微居士学画画,他不放心知微居士,还叮嘱我护着些呢。”外面的人道。

赵如熙一听是岑颂的娘,便想凑到窗前说两句客气话。可车窗不大,都被朱氏堵住了,她只得起身掀开车门帘子,看向外面,就见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带着丫鬟婆子,正站在车前跟朱氏说话。

那位夫人看到一个小姑娘从车门处伸出头来,连忙转过头来问道:“是知微居士吗?”

“知微见过岑二夫人。”赵如熙想要跳下马车行礼,却被岑二夫人一把按住了肩膀,“不必下来了,我就来跟你们说一声,马上也要走了。犬子多得你跟枯木先生照应,下回让他设宴请你们到府上来玩。”

绥平伯府今晚出动了三辆马车。老夫人单独坐在前面一辆马车上。听到这边的动静,她派琉璃过来询问,岑二夫人连忙去那边又给老夫人请了安。

朱氏这一回算是见识了女儿的人脉了。

不说今日在镇南王府,因为女儿跟庆阳县主的要好,得了老王妃和镇南王妃的抬举。只说现在岑家因为岑颂跟赵如熙学画,就自降身份主动到她们的马车前跟她们打招呼,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而今日参加宴会的夫人里,有多少人的丈夫、儿子正在或即将要跟赵如熙学画的呢?

来之前,她还担心会被冷遇,别人都不搭理她们,还要被曾经不对付的人的奚落。却不想她们全沾了女儿的光。她们不光没被人奚落,还成了许多人奉承的对象。

回到家里,她没有回大房去,而是去了老夫人那里,跟她感慨了一下今晚的际遇与收获,然后将赵如熙那晚跟她与赵元勋说的话告诉了老夫人。

“娘,或许我真的错了。”她长吐了一口气,“咱们的熙姐儿,是跟其他人家的小姐是不一样的。咱们就应该把她当成男孩儿看待。您看她才回来多久,就给咱家带来了这么大的变化?而且我有预感,她的亲事,根本就无需咱们去张罗,去领着她去认识这位夫人认识那位夫人。她的亲事不用咱们操心,自会有人看中她的才华、能干和自带的人脉,主动寻上门来。”

老夫人这些年也去参加过一些宴会,但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那般,得到了老王妃和镇南王妃的厚待。老王妃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子话,镇南王妃还时不时地派丫鬟过来,对她嘘寒问暖,连带着别人都高看了她一眼,她今晚被人奉承,得人讨好。她的感慨也是很深的。

“熙姐儿说的对,你啊,也别拿当初张罗如玉、如珠婚事的那一套来张罗熙姐儿的亲事。她不需要。你只管好好在家里坐着,自然会有那慧眼识珠的人上门提亲的,你且等着吧。”老夫人道。

朱氏听了这话,顿时舒了一口气。

赵如熙说的那番话不合时宜,但朱氏是个宠孩子的,又一直觉得亏欠了女儿,因此不愿意真强迫她,就生怕女儿跟她生份了。反正赵如熙的年纪说大不大,缓上一年半载的也没问题。事缓则圆,说不定放上一年半载,事情就顺利解决了。

丈夫那里她不担心,男人一般不怎么操心这种事,都扔给作母亲的来操心。她担心的是老夫人。

可没想到老夫人这么好说话。只去了一趟镇南王府,就同意了赵如熙的请求。

她其实不知道,老夫人根本就不用她劝。

她是母亲,她一心为女儿着想,所以想得更多的是女儿,会把女儿的利益与感受放到伯府的利益前面来考虑。

老夫人不然。她会把绥平伯府的利益摆在第一位。否则,她也不会压这么多年不让分家了。

赵如熙是长期留在府上绥平伯府获利多?还是嫁去高门绥平伯府获利多?不用想,老夫人就知道是前者。

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她无论是得的赏赐还是赚的钱财,抑或是获得的荣誉与人脉,都跟绥平伯府无关了。

就看看今天的赵如玉,她即便言语得体、处事大方,别人也只会说彭家少奶奶如何如何,不会说绥平伯府大姑娘如何如何。所以大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就是泼出去的水,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283章 买宅子?买人心?

既然这盆水对自家大有裨益,她们何必要急着泼出去呢?她有多想不开要逼着这样的孙女嫁人?

如果赵如熙自己恨嫁,想要早点嫁人,她这作祖母的也不会拦着孙女出嫁;可这不是孙女自己不想嫁人么?那就多留她两年,让她帮一帮娘家,岂不是皆大欢喜?

赵如熙可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她回来后也没练字,拿着只炭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了好一阵,这才睡下。

第二天是跟中人约好看宅子的日子,她按着约好的时辰出门,就见昨日见过的城南的王中人站在大门不远处等他们了。

马胜连忙上前去跟他说了两句话,王中人便上了他的骡车在前面领路,赵如熙的马车跟在后面,一起去了城南。

马车在城里行驶了一顿饭功夫,进了城面,左拐右拐,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王中人从马车上下来。

赵如熙也下了车,先看了一下巷子的宽度和洁净程度,发现这巷子是个能容两辆马车并肩而行的宽度,且铺着青石板,干净整洁,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中人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介绍道:“这是个两进院子,里外有二十来间屋子,后面还有一排后罩房。原主人原是个礼部的官员,因为丁忧回乡去了。他已五十多岁了,只有一个儿子,年近四十才考中个秀才,此生怕是科举无望,他便打算把这宅子卖了,回乡定居。”

赵如熙进去看了看,这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宅子,前后两进院落,屋子有些旧了,墙壁都是黑乎乎的,各处都很平常。最重要的是这宅子里没有井。想要用水,需得等卖水的人用水车拉来,花钱买水用。

一个家庭的用水量是有数的,买水没啥。可如果她要用来打磨玉器,用水就难说了。还是有一口井的好。

至于自己打井还是算了吧。要是这宅子里能打得出水,宅子建好之初早就打了井了。

她问道:“作价几何?”

“五千八百两银子。”王中人说着,观察着赵如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