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夏扭头看她,点了点头,“行,我不说。”
武思兰苦着脸,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从昨天开始头发上特别不舒服,老痒。”
林芳夏怔了怔,“哎呀,你该不会是长虱子了吧?”
武思兰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的假的?”
林芳夏连被子也不叠了,忙拉她出屋,到外面光线亮的地方。
她从堂屋里搬出一个凳子让武思兰坐下,而后解开她的发绳,“你哪边痒啊,我帮你找找看。”
武思兰伸手摸了摸,林芳夏在她的指示下,很快发现有一珠血迹,也不知道是她抓破的,还是虱子咬的。
“这儿破了,我帮你找找看。”说着,她继续开始找。
“哎,你俩干啥呢?”从房间出来里的林建国也凑过来。
武思兰不好意思说,林芳夏是顾不上,“哎呀,真是虱子。”
武思兰没长过虱子,“真的吗?我看看虱子长啥样?”
林芳夏逮着一个抓到放在她手心。虱子非常小,黑色的。
“哎呀,你头上怎么会长虱子呢?”林建国惊呼出声,不等武思兰回答,他扭头看向林芳夏,责怪道,“三妹,是不是你被子没晒?你还是大姑娘呢,怎么一点卫生都不讲?”
林芳夏涨红着脸,“二哥,你少冤枉人。我才没有长虱子。”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自己头发也开始痒起来。
武思兰不认识是林芳夏传给她的,林芳夏非常爱干净,衣服,被子,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她想了想,“应该是那件衣服。那衣服那么脏。有虱子也不奇怪。”
林建国有些尴尬,刚想扭头向三妹道歉,就见她把头发也解下来,抓了又抓,“三妹,你怎么了?”
林芳夏痒痒得厉害,“我头上恐怕也有虱子了。”
“这传染咋这么快啊?”林建国也急了。
林炎城从屋里出来,听到三人在外面叫唤,“怎么了?”
林建国忙把事情说了一遍。
林炎城在两人身上各扫了一眼,“有两个法子,一个效果可能不会很好,一个立竿见影。你俩选吧。”
林建国急得直跺脚,“爹,您就别卖关子了,一起说了吧。”
瞅着他这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林炎城抽了抽嘴角,“第一个法子,就是用醋洗,第二个就是直接把头发剃掉,一了百了。”
林芳夏哪舍得减头发,她咬咬牙,“我要用醋洗。”回答完毕后,她愣住了,“可是现在没有本子,没法买醋啊。”
自从吃大锅饭,他们的副食品本子就无效了。只有大队的那个本子才有用。
林炎城从身上掏了两块钱递给林建国,“你去找你张叔,看看能不能用钱买点回来。”
林建国刚要走,武思兰开口,“不用买我的份,我直接剃掉。”
林建国愣住了,瞅着她那头乌黑发亮的长头发,心里竟产生出一种很可惜的肉疼感。他摇了摇头,“大冬天的,你剃成光头,不冻死你才怪。”
武思兰蹙眉,“可是用醋洗效果不怎么好。直接剃掉,多省事啊。至于帽子,没事儿。等我哥回来,我让他给我买一顶。这几天,我就不出去了。”
林芳夏拉了拉她的袖子,“可是一个女孩子剃光头,你不怕别人嘲笑你啊。”
武思兰手握拳闲,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臂膀,“怕什么,敢嘲笑我,那就训练场上见。”
林芳夏彻底无话可说。
林炎城去大队借自行车。
林建国很快提了半坛醋回来,交给林芳夏。
林芳夏立刻烧水洗头发。
林建国还是觉得可惜,“要不你再想想吧。你头发这么好看,全剃了多可惜。”
武思兰以手作梳,歪头瞧了一眼,“没什么可惜的。再好的东西,如果影响我的健康,我留它又有何用。”
林建国看着她的眼神发亮,这样洒脱的姑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林炎城很快回来,把自行车交给林建国,回屋给武思兰拿了一顶他的帽子,“建国,你带思兰去镇上剃头吧。”
武思兰接过帽子,向他道谢。
两人去得很快,回来得也很快。武思兰戴着那顶男士帽,土了许多。
林炎城又让两人换上芳秋的衣服,把换下来的衣服,被子全都洗一遍。末了还叮嘱武思兰,“对了,思兰,从今天开始,你跟芳秋睡一屋吧。可别被芳夏传染了。”
林芳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等她头发干了以后,她请武思兰帮她把头发剪短,只到耳朵处。
当天夜里,大队发生一件大事。
大队仓库的粮食被人盗了。负责看守的人说,偷粮食的一共有两个人。一人用调虎离山之计把负责看守的四人依次调开。
另一人从墙头跳进去,三两下就把仓库的锁给打开了。抗了一袋粮食,火速离开。
四人回来后,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打开大门一看,仓库的门居然被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