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怪老头背包里的竟有一张,关于夕羽惠的照片,而且照片上竟然是如父女一般的关系,我心中自问道,难道怪老头是夕羽惠失踪的父亲?!
不过我自己又很快排除了这个想法,我们在穷羿国见到的怪老头,年纪看起来应该绝对是年过六旬了,我甚至觉得他的年纪应该是和爷爷相仿。而照片上年轻时候的怪老头,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岁左右,一头乌黑的斜分短发,眼睛深邃有神,身上穿了一件浅棕色的呢子外套,比起穷羿国的怪老头,照片上的这个人明显更加的精神。
难道照片上的人不是怪老头?!只是和怪老头长得十分的相像而已?!但是这两个人也太像了,特别是他们的眼神,我对怪老头的眼神记忆十分深刻,是那种极少见的深邃眼神,虽然是看照片,但是照片上人的眼神,与怪老头几乎如出一辙,岁月或许会在人的脸上留下痕迹,但是眼神这种东西,却很难改变。
越是这么想,我越是觉得这件事诡异,怪老头的年纪,明显不会是夕羽惠父亲的年纪,更何况听夕羽惠说过,他的父亲是一个学者,纯学术类的研究者,而怪老头精于蛊术,这两个人完全没有什么共同联系。但是照片上的人,又确确实实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怪老头,我觉得即使这个人不是夕羽惠的父亲,想必那也和夕羽惠有种某种密切的联系。往更深一层里思考,这个背包是在穷羿国的时候,怪老头“主动”给了金手佛爷,如果背包里面有一张很重要的照片,怪老头绝对不会不知道,该不会是他故意将照片留在背包里?如果是这样,他一定是知道夕羽惠和我们的关系!
我脑海之中的疑问,就像是沸水之中不断冒出的气泡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而夕羽惠还是盯着那张照片发呆,久久的不开口。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从穷羿国回来之后,就一直愁眉苦脸的眼镜。眼镜在穷羿国的时候,应该是见到过怪老头,他和夕羽惠关系甚为密切,再加上二人又是一种从属关系,那么如果夕羽惠认识这个人,我想眼镜肯定也认识这个人。想想眼镜回来之后的表现,越来越觉得奇怪,眼镜从穷羿国回来到现在,一直眉头紧锁的原因,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怪老头呢?
我看到眼镜正站在茶几的旁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我感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奔眼镜而去。
“咱们在神像上遇到的那个怪老头,你是不是认识?”我声音极小的问道眼镜。
他听到我的问题之后,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微笑着向我摊了摊手,并对我说道,“我们怎么可能会认识?你想多了。”眼镜说完就转身要往屋子外面走。
这几年的经历虽然没有使我身手好许多,但是却让我的观察力提高了不少。看到眼镜现在的样子,我立刻追上去拦住了眼镜。看得出来他对我这种不依不饶的举动,明显早有准备,还不等我开口,眼镜便又微笑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次甚至还拍了拍我的肩膀,意思是让我不要再纠缠下去。
“背包里有一张,怪老头和小惠惠的照片,你扭头看看,就是现在拿在她手里的那一张。”我很平静地对眼镜说道。
眼镜的眼神变得十分奇怪,他先是看了一眼夕羽惠,见到夕羽惠的手里确实握着照片,随后脸上的表情又变的疑惑了起来。他并没有再和我说什么,而是直接走到了夕羽惠的身边,探着头看着那张照片。我听到眼镜小声地用日语和夕羽惠说了什么。
只见夕羽惠此时将照片慢慢地放回了背包里,整张脸上面无表情。然后他扭头用日语不知道和眼镜说着什么,语速非常快,语气听起来也不平静,眼镜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接。
旁边的夏夏可能都没料到夕羽惠反应会这么大,本来还在扒拉背包的夏夏,现在也已经把背包放在了沙发上,伸手轻轻拉了一下夕羽惠,让她平静平静。
大凯和李星龙本来还在兴高采烈的讨论,回了山东去吃点什么压压惊,听到夕羽惠音调提高了之后,两个人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便也不敢说话了,目光齐齐的投向了这里。夏夏随即朝他们两个人摆了摆手,二人立刻识相的从大堂里面出去了。
虽然我听不懂日语,但是一看夕羽惠的样子,好像是在训斥眼镜一样,完全一副上下级的关系。平时夕羽惠和眼镜说话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用日语,偶尔在公共场所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才说普通话。
“你老公和我用不用也先回避一下?等你们说完我们再进来?”夏夏小声的问道夕羽惠。
夕羽惠顾不上搭理夏夏的话,只见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语气变得平和了,又在哪跟眼镜说着什么。这次说了也就是一分钟左右,随后眼镜便默默点点头,快步地从大堂离开了。
屋子里面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刚才一直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风干鸡,此时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夏夏伸手挽着夕羽惠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夕羽惠的背,问夕羽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夕羽惠将那个背包里的东西,整个都倒在了桌子上,我看到除了“叁号密卷”和照片之外,就是一些野外生存用品了,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在这其中,还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小本子,本子的封皮是一层牛皮纸,看样已经有些年头了,本子的外延已经磨起了皮儿。
我和夏夏的眼睛都盯在那本本子上,而夕羽惠却伸手拿起了那张照片,将照片摆在我们面前,让我们看看这张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拍摄的。听到夕羽惠这么说,我还感到十分奇怪,我们怎么知道这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拍的呢?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身边的夏夏,却疑问的语气,问道,“这后面是腾龙山?这是在虵国拍摄的吗?”
第二章 似曾相识的地点
夕羽惠很从容的点了点头,肯定了夏夏的说法。她告诉我们,这张照片就是当年她与父亲一起前往虵国,在腾龙山脚下所照。在拍摄照片后的第三天,她父亲和其他人就莫名失踪了。
但是照片上的这个人,据夕羽惠所说,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这个人不是夕羽惠的父亲,而是夕羽惠父亲的弟弟,按照中国的排辈分来说,这个人是夕羽惠的叔叔。他当年也在那次的虵国之行中失踪了。夕羽惠回忆说,她的这位叔叔当年和她父亲的关系甚好,每次来中国,二人都是同行而来。那次前往虵国也不例外。夕羽惠觉得,比起她的父亲,他的这位叔叔不仅在学术上的造诣更高,而且身手同样了得。可是因为这个人生性好争勇斗胜,所以不得夕羽惠爷爷的赏识,性格内敛的夕羽惠的父亲,更加的招老爷子喜欢,所以他的这位叔叔,随本领很大,但是基本上就是以“副手”的身份,出现在她父亲的身边。
虽然是这样,但是他们两个人关系非常好,考察或者是进行学术研究,成果都是二人共享。而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的这位叔叔,更是舍身救国她的父亲。
而这个人和夕羽惠的关系,就像是照片上显示的一样,二者情如父女。夕羽惠从小就经过各种训练,而在那次失踪事件还没发生之前,训练夕羽惠的人,就是他的这位叔叔。时至今日,夕羽惠仍旧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我赶紧在脑海中整理夕羽惠说的这些话,真没想到这个怪老头居然会是夕羽惠的叔叔!并且这张照片也是在那次失踪事件发生之前拍摄。要说这个人如果是夕羽惠的叔叔,那么他的年纪,在我看来还是大出太多了,是夕羽惠的爷爷还差不多。细算来这个人也就是失踪了二十多年,当年二三十岁的话,现在也就顶多四五十岁,可是他的样子却是七八十岁的样子,差了差不多整整两旬。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夕羽惠当初所中的龙蛊。既然龙蛊在夕羽惠的整个家族之中,每个人身上都有,那么她的这个叔叔肯定也不例外。龙蛊的发病时间虽然是因人而异,但是身中龙蛊这么多年,这个怪老头依然是行动矫健,这一点太不正常了。难道是这个人身上的龙蛊已经痊愈了吗?
我的这些问题,看来夏夏也想到了,此时她开口对夕羽惠说道,“我们看到的这个人,恐怕和你说的‘叔叔’在年龄上有不小的差距。在穷羿国我们见到的那个老人,看起来实际年龄已经很大了。完全不像一个中年人,更像是一个古稀老人。还有一点,这个人对蛊术十分的精通,几乎在无形之中,就能给人下蛊,并在短时间内就能使蛊毒发作。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与咱们一起去有熊的幺妹你应该还记得吧?幺妹从小习蛊,恐怕连她都做不到这一点。”夏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仰起头将声音压得更低了,继续道,“这个人除了是‘学者’,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身份?”
夕羽惠立刻点点头,回答夏夏说,这个人是“内调”的一员,并且是内调之中的一位要员,具体是什么部门夕羽惠并不清楚,因为那个时候她接触有关内调的事情还是很少,所以印象不深。因为当年他的失踪,“内调”还专门派人在当地进行过地毯式的搜索,而且夕羽惠家族中的主要人员,也被“内调”挨个询问过,这还是后来夕羽惠的爷爷告诉她的。
其实我觉得夏夏问的这个问题有些多余,夕羽惠以前都说过,他们整个家族都是为内调服务,她的这个叔叔,既然这么有“本事”,肯定更是其中之一了。
之后夏夏告诉夕羽惠,怪老头身边还有小辫子和嚓祁尔申这两个人,由此看来,不论我们是在虵国、末戗、有熊、仙山、穷羿甚至是去莱州参加“观灯”,她的这位叔叔,总是与我们形影不离。倘若一次或者两次的相遇,还能解释为巧合,这么多次都遇到,这就不是什么巧合了,怪老头如果是为了得到“叁号密卷”,才这么多次都与我们相遇,倒是能解释的通。
不过当时在神像之上,大家都看在眼里,是怪老头先得到了叁号密卷,并且他有机会直接拿着密切离开,可是他都没有这么做。这才有了之后在金手佛爷抢夺之时,他几乎是将叁号密卷拱手让给了我们。这一点太不正常了。怎么想都解释不通。
夕羽惠一直在很专心的听夏夏讲,可是随着夏夏的话,夕羽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看来她对发生的这些事情,同样是难以理解。
每个人做事都是有一定的目的性,夕羽惠的这位叔叔,肯定也是一样,他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性的情况下,从我们在多地与小辫子等人相遇来看,他是十分渴望找到叁号密卷,之前不论是在虵国还是在其他地方,我们并没有直接和他碰面,在我看来,这一次他是觉得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到叁号密卷,所以才亲自前往,我相信当年夕羽惠的父亲和他的叔叔,前往虵国的原因,同样也是为了叁号密卷而去。就是如此费尽心思找到的叁号密卷,他居然轻而易举地交给我们。如果他有目的,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一个人努力了多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得到了某样东西,可是却在得到它之后,主动的放弃了。如果这样做,他会有什么理由呢?”我自言自语的思考着。
我说完之后,夏夏立马开口说道,“还要再加上一个条件,就是这个人自己还不能确认,找到的这个东西,是不是他一直要找寻的物品,就把这件物品送给了其他人。当时老头并没有打开看盒子里面的东西,而是直接就把盒子装进了背包里,连同背包一并‘给’了金手佛爷。如果换成咱们自己,你们想一下,最起码肯定要先看看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吧?这才是一个人的常规反应。而老头的反应绝对属于非常规了。”
夕羽惠听到夏夏这么说之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又拿起了装有叁号密卷的盒子,迅速地打开盒子,将那张破纸从盒子里面取了出来。然后她就那张那张纸,在哪反反复复地看着,也不知道夕羽惠在看什么。见到夕羽惠如此认真的表情,我和夏夏也并没有开口打扰。夏夏随即捡起了茶几上的那个小本子翻阅了起来。
我凑到夏夏旁边,夏夏随手翻了几页,可是这几页纸上,并没有什么文字,连日语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些,圈圈点点组成的图案,这些图案与我们刚刚在那张破纸上看到的“图案”,也就是风干鸡所说的所谓太昊时期的文字,倒是有几分的相像。
接连又翻了好几页,都是同样的记载,就是那些圈圈点点组成的图案,并没哟任何的文字记载。看到这里我们两个人都有些失望。
夕羽惠这时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密卷”放回到了盒子里,并对我们说道,“你们恐怕都想错了,这盒子并不是之前就放在那里的,而是被他事后存放在哪,所以他才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把盒子给了你们。至于为什么把盒子给你们,虽然主要原因我还是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比较明白,就是你们拿到了盒子也没有,因为这盒子里面的密卷,只是其中一半!”
第三章 还有一半
我和夏夏都不太明白夕羽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说我们拿到的密卷,是整个密卷的一部分,这一点我虽然听清楚了,可是如果我们拿到的只是一半密卷,那么密卷上显示的内容应该也是一半才对,这样夕羽惠和风干鸡就不可能从密卷中看出什么“定理”之类的东西了。夕羽惠前半句话更是让我感到莫名其妙,怪老头自己把盒子放在那里,有自己再把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他这不是有毛病啊?神像那么高,而且四周又危机四伏,正常点的人都不会去做如此不正常的事情。再就是怪老头是在我们队伍的前面,他根本不知道后面还跟着我们,他又是怎么料事如神一般,提前把密卷放在神像之上的呢?
“小惠惠,我知道你思维敏捷,但是你说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你没去过穷羿国,所以你不了解里面的情况,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你说的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正常人不会去做的。”我对夕羽惠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