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此刻被晃动到了,鼠标的小箭头已经黏在了一个文档上面,夏苕捡起钢笔,随后那倒映着她的脸的电脑就被关上了。
稿纸还是没被加上了压制的东西,空调一吹,就又翻了个面。
夏苕要出门了,她准备要去赴她那个同桌的奇怪的约。她在出门前才发现,今天是西方传过来的情人节,天公很是作美,天朗气清,空气中荡漾着小区草丛里的各种虫鸣,迎面吹来的是凉爽的风。
家里头是父亲一如既往的吵闹声,母亲低着头,看起来很委屈,但是实际上,已经是一种麻木的情绪。说到兴奋处,父亲激动地举起桌上的酒杯砸在地上。莫名其妙的怒气忽然就发泄出来,老婆还仅仅不够,这怒气直接就朝着女儿而来。
“夏苕,你到哪里去!”他的话语里没有一点关心,纯粹是语气的发泄。
“我有事。”夏苕不会像以前那样期待母亲的保护,与其期待,不如自己来。
不顾身后父亲的大吼,夏苕面色平静地走出了家门,各种外头的喧嚣一下子就开始充斥耳朵,而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她揣在兜里的旧手机。夏苕是个怀旧的人,手机铃声是那时候根本不流行的唱戏的选段。
“喂,妈妈?”
母亲的电话来得突兀,在夏苕的印象里很少有这样歇斯底里的时候。不过在听完母亲的话之后,夏苕就沉默了。
外婆因为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舅舅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好出门。母亲和外婆的关系很好,父亲欺负母亲,母亲只能在外婆那里寻找温暖。她至今还记得,母亲依偎在外婆怀里的样子,是那么安详。
而现在,外婆的忽然出事,叫母亲几乎要疯狂了。
为了外婆和那个不中用的软弱的母亲,夏苕的脚步换了个方向,往那个好不容易走出来的家里走回去。她一边走,一边打着杨凌风的电话,铃声响了很多遍,却没有人来接。她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挂断键,又拨了一次电话。还是没人接。
夏苕想了想,发了一条解释的短信,就去带了母亲去了医院。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了,杨凌风还是没有动静。夏苕的内心不安达到了顶峰。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披星戴月地去了教室。没准,杨凌风已经到了学校了呢。
“妈妈看,天上有两个月亮。”
有个孩子在早餐摊前,惊讶地和母亲叫道。
夏苕扬起了头,仔细看了看天上的所谓“异象”。杨凌风曾经说过,他又看了月亮,又看了太阳,还想着和她一起看。曾经上学上路,她都没有注意到天空上的东西,原来真的有这种事情,太阳没有完全升起,月亮也没有完全落下。很美很美。
走进班里,却发现有很多同学已经在了。这么早的时候,人能够到得这么整齐,这么安静,还真的是和这个班级不相符。而平时几乎会最早到学校的杨凌风不在。竟然不在。
班长看见夏苕的黑眼圈和红红的眼睛,哽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