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1 / 2)

“中毒?什么毒?有解药吗?”禅昔慌张地看着师父追问道。

“没有解药。”师父看了看情绪激动的禅昔,又看了我一眼,低声答道。

“怎么会这样?一定有什么办法能救她!”禅昔失控地大声说道。

我迷糊地闭上了眼睛,低声说道:“我命贱,死不了!傻和尚你别瞎叫唤了,好吵啊,我想睡会儿。”

“你不能睡,你得起来!你得多走动,得出汗,让体内的毒慢慢排出来,你越睡死得越快!”师父对我大声说道。

“您都说了,没有解药,那我迟早都是死,我浑身都没有力气,您还是让我安安静静地死吧,我不想走动,哪里都不想去,您走吧。”我闭着眼睛,万念俱灰地对师父说道。

师父生气了,对我说道:“好!你等死吧!我去棺材铺给你做口好棺材!”

说完,师父夺门而去,我仍旧闭着眼睛,本来心就死了,现在加上中了古墓里面的怪毒,更是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一样。

师父走后,傻和尚整个人就失控了,疯掉了,掀掉了我身上的被子,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给我传了棉衣棉裤,又给我穿上棉鞋,给我梳了梳头发,闷声将我扛到裁缝铺大门外,锁上了大门,把我塞到了车里,开着车带我来到了郊外的江堤边……

禅昔把我从车上拉了下来,我有气无力地站在江岸边,看着禅昔问道:“你要干嘛?我累,我想睡觉。”

“你都睡了快一个月了!棺材铺的师傅说了,你再睡下去会死的!你沿着江边给我跑步!跑快点!”禅昔看着我命令道。

“你这么凶,小心我休了你!”我无奈地看着禅昔,低声说道。

“你可以休了我,但是也要等到你身体好起来以后!你给我跑起来!快跑!”禅昔无奈地朝我大声吼道。

看着他发怒的模样,还有他喊我快跑的时候的语气,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涌现出薛世人的身影,在崩塌的帝陵里,他扒在断裂的石板边沿,朝我大喊着,让我快跑……

“我跑,我跑还不行吗?”我鼻子一酸,把傻和尚看成了薛世人,捏了捏拳头,自己沿着江岸跑动了起来。

禅昔陪着我一路跑着,直到我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才肯让我休息,休息了一阵,又开始催我跑起来,回到裁缝铺后,他烧了一大木桶的热水,从街上卖中药的老人家那里讨来泡药浴的土方子,让我在大木桶里面泡药浴。

“只要坚持,就会有奇迹,我不会让你死的。”禅昔这个傻和尚一边给我搓背,一边轻声对我说道。

“你就是一根筋的傻和尚!师父都说了,无药可救!明天不要再拉我出去跑步了,我现在比之前没跑步还难受,我感觉自己坐在浴桶里就能睡着了。”我双手靠在浴桶边缘,疲惫地说道。

“你别睡,一会儿吃完东西再睡也不迟……”禅昔在我旁边轻声说道,可是我已经闭上眼睛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睡梦里,我又梦见薛世人了,梦见我们在石峰那段平淡宁静的时光,梦见他陪着我在开满洁白的花朵的栀子园里散步……

梦境太美好,让我迟迟不愿意醒来。在梦里,薛世人温柔地抱着我,湿吻着我,我攀附着他的身子,贪婪地陶醉在他身下,就在我最痴迷的时候,梦忽然醒了,我看见了禅昔的脸,原来不是薛世人在吻我,而是禅昔。

我难过地放下了搭在禅昔脖子上的双手,双臂环抱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在禅昔身下侧过身去,心里莫明又恨了起来,恨薛世人,恨自己。

“给我!”禅昔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一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将我翻转过来,压在我身上,喘着气对我说道。

“你又何苦流连一个将死的人呢?”我含着泪看着禅昔的眼睛轻声问道。

“死我也会陪着你,给我!”禅昔眼里闪着泪光,说完,猛地附身下来,吻着我的脖子,像饥肠辘辘的猛虎在吸嗅着它最心爱的猎物。

“你说过,你不会勉强我。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把自己完全交给你。”我哽咽着流着泪看着禅昔的眼睛轻声说道。

禅昔停止了狼吻,看着我的眼睛,无奈地用拳头奋力地砸了下床,床板都被他的铁拳砸得震动了,我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忽然,他紧紧地搂住了我,用倔强而温柔地眼神盯着我,轻抚着我脸颊泪湿了的青丝,看着我说道:“明天我带你去找我师父,他隐居在终南山一带的山林里,是一个得道高僧,那串佛珠就是他在离开寺庙前赠与我的,他说如果有一天佛珠遇到它的有缘人,就会救那人一命,你说是佛珠救了你,看来你就是那串佛珠的有缘人,我带你去找我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救你,你不要绝望,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第252章 :死亡边缘挣扎

“终南山?好远的路,我真的累了,哪里都不想去了。”我看着禅昔轻声叹道。

“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相信我。”禅昔温柔地看着我,坚定地说道。

“我累,想睡觉。”我躺在禅昔温暖的怀抱里,看着他轻声说道,眼睛快睁不开了。

“睡吧,天亮后我会喊你醒来。”禅昔在我额头轻吻了一下,对我说道。

很快我又睡着了,在梦里,我回到了与薛世人和尹泠风最初相识的地方,那个每天听教书先生讲解四书五经的学堂,那时的阳光很明媚,那时的我们都很简单,这样的美好的梦境,让我更是不愿意醒来。

“楚瑅,醒醒,天晴了,出太阳了,你起来看看!”可我还是被禅昔从床上摇醒了,我疲倦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禅昔满脸紧张的神情。

“你扰了我的好梦。”我困乏地看着禅昔轻声怨道。

“我喊了你一个多小时了,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你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起来,我带你去找我师父,求他救你。”禅昔一边帮着我穿棉袄,一边难过地说道。

不知道是因为禅昔为了叫醒我,把我的身体摇晃太久了,还是我的病真的严重了,我刚从床上坐起来,就感觉胸中犯呕,感觉想吐,连忙爬下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踉踉跄跄地往卫生间跑,刚跑到卫生间的门口,就吐了出来,吐出了大口的浓血……

“怎么会,怎么会吐血……”我恍惚地自言自语道,转身撞在了禅昔的身上,看见他眼眶红了,脸上满是恐惧。

“走,穿好衣服,穿鞋,我马上带你去找人救你。”禅昔一把抱起我,抱到床边,帮着我穿好了衣服,又给我穿鞋,我看见他的双手在颤抖。

我没有让他抱我,自己走到梳妆台的镜子前,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我已经好久没照过镜子了,镜子里自己的脸惨白得像死人,嘴唇也毫无血色,难道我真的快死了……

“走吧。”禅昔拉起我的手,对我说道。

“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禅昔,帮我买点胭脂来好吗?我不要这样出门去见人。”我难过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禅昔说道。

“好,你等我。”禅昔轻声应道,跑下了楼,上街帮我买胭脂去了。

我坐在梳妆台给自己梳起了头发,惊讶地发现,我竟然有白头发了,额前的那一缕长发变成了白色的了,‘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我把额前的那缕白发整理了出来,作为一股,再撩起附近的两股头发,把额前的三股长发编织了起来,编好后,乍一眼,那股白发像是一根被我编进了头发里的白绸。

禅昔买来了胭脂和口红,我给自己苍白的脸涂上了淡淡的胭脂,给自己灰白的嘴唇添了一点口红,禅昔拿着眉笔,亲自帮我描眉,我看着这个细致温柔的男人,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不舍得死,不舍得离开他。

禅昔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上,行李都被他放在了车后面,我靠在车座上,又开始昏昏欲睡,阳光照在我身前,我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禅昔的车开得再快,也快不过死神的脚步。

在半途荒郊上,我浑身疼得心脏像要炸开,吐了几次鲜血,禅昔在荒郊野岭里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客栈,抱起我来到了客栈的房间里,一直喊着我的名字,不让我睡过去,那一刻我在这个执拗的傻和尚眼里第一次看见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