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露目中有震动之色,注视着他,久久不语。
朱于渊伸出手,替她将一缕落在肩头的碎发轻轻拨开。他也注视着她,半晌,才柔声说道:“如今你父亲的内力已经重新回到你身体中,你的功力不但恢复了,甚至还比从前更高更强。青露,我的愿望很简单,我愿你以后永不再难过害怕,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再也莫要流泪,该流泪的是他们。”
穆青露望了他许久,自椅中立起,一言不发走到窗前,静静地眺望远方。过了很久很久,她才轻轻说道:“同你在一起,你总是不断地付出,而我却拿了又拿。小非,我很感激,可是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感激。”
朱于渊道:“我不需要你表达。”穆青露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朱于渊亦站起身来,立到她身边。他侧目瞧去,见她神思忧伤,他伸出手去,想握她的手,却又停在半途。他想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且将这一切,都当作我代替父母对天台派的偿还吧。那样一想,你就不会歉疚了。”
穆青露道:“你父母做的事,根本就不必由你来承担后果的。不过你说得对,我若是只在这里感激与歉疚,又有甚么用呢?”
朱于渊道:“我只希望你莫要感激,也莫要歉疚。这本是你爹爹的内力,青露,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你好好运用它们,去做应该做的事吧。”
穆青露陡然转身,朝着朱于渊,眼中忧伤之色已消失,反而有豁然开朗之意:“小非,谢谢你。你的这份礼物,此生我都会好好珍惜。”
朱于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眼看向窗外,恰遮掩了面上表情。忽然之间,有人轻叩房门,穆青露道:“请进。”来者启门而入,乃是穆青霖。
穆青霖瞧见二人,仿佛也不甚意外。穆青露却很是欣喜,揽住他,将方才的一切尽皆说与他听。穆青霖似也极为震惊,怔了半晌,缓缓朝向朱于渊,说道:“阿渊,谢谢你……”
朱于渊转开眼,淡淡地道:“不必客气。天色已不早,我先告辞了。”
穆青霖在他身后瞧着他,忽道:“倘若你不嫌弃,便请再多留一会,咱俩寻一处地方小酌几杯。”
朱于渊似有些意外,瞧了他一眼,问道:“你也会喝酒?”穆青霖笑道:“莫要小瞧我,我酒量好得很。”朱于渊道:“既然如此,走。”
二人告别穆青露,相携出门而去。国丧之期犹未过,长街上的酒铺大多紧闭门扉。穆青霖似对周遭环境很熟悉,带着朱于渊,来到一条僻静小巷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