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意千宠 九月轻歌 2676 字 7天前

江宜室冷哼一声,想说的话太多了,却又觉得说来全无用处,吩咐随行的丫鬟:“把她请到光霁堂去!”语声像在跟谁赌气。

彭氏被两名丫鬟挟持着,无措地看向江宜室,“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江宜室闷了一会儿,嘴里蹦出两个字:“好事!”转身快步到了院门外,上了青帷小油车。双手交叠在一起,才发觉指尖冰凉。

她当然没有离府,命丫鬟穿戴着自己日常衣饰,戴着帷帽出门,去了那位大夫家中。事关母亲,到底是不放心,又让叶世涛指派了一名小厮去娘家打听消息。小厮先一步回来了,说江太太已经平安到家,这才心安。

丫鬟和护卫还没消息,不知能不能将那大夫抓回来——那个人这段日子常来府中给叶鹏程换药疗伤,此次必是被重金收买了,能不能指证叶鹏程还未可知。幸好,还有代晴和吴姨娘。

到了光霁堂,柳之南迎上前来,低声道:“你们家这种热闹,我不好在一旁瞧着,就要回房了。阿浔表姐要我转告你一些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等会儿看准机会,和国公爷、国公夫人说清楚。余下的就不需你管了,表哥表姐自有主张。”

江宜室正色点头,“我明白,你说。”

柳之南附耳低语片刻,待江宜室记下,由新梅陪着回了锦云轩。

光霁堂正屋内燃起了灯光,除了叶沛、柳之南,府中的人都到了这里。

叶浔坐在厅堂西侧的太师椅上,想着代晴之事,心里一阵发寒。

前世她无从得知的事情,今日隐约能猜出大概。不出意外的话,前世的彭氏也是利用了叶鹏程身边的女子,让哥哥陷入圈套——这种事说重了,可是乱·伦的大罪,不要说逐出宗族,便是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但叶浔还有一个想不通的地方:今生在吴姨娘的帮衬下,叶鹏程才添了一个代晴一个妾室,前世并没这桩事。那么彭氏前世找的那名女子是谁呢?事发后,吴姨娘与叶沛随着兄嫂离京,她收买了外院两个管事,并没听说府中发落过哪个女子。

究竟是谁,会让兄嫂讳莫如深?甚至于叶鹏程与彭氏的口风也极紧,近前的下人不曾透漏过只言片语。

难不成是彭氏娘家那边的人?

她将彭家的女子一个个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谁都有可能,又觉得都不是,困惑至极。

至于江宜室的事,叶浔倒是一点惊讶也无——这种伎俩,她真是见怪不怪了,反而奇怪那对夫妻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只想得出这种法子陷害人么?

这期间,东次间内,吴姨娘和代晴跪在景国公面前,将所知的事情娓娓道来——叶夫人一整日下来很是疲惫,早就歇下了,下人们也没通禀。

代晴身形微微发抖,低声道:“大爷、大奶奶要奴婢……设法将大少爷引到房里,做出、做出被大少爷欺辱的假象,还允诺事成后给奴婢一千两银子,日后打理正房的大事小情。奴婢见识再短浅,也知道此事会毁掉大少爷的一辈子,自己也断不会有好下场,是以,知情后便告知了吴姨娘,吴姨娘又告知了大小姐……”

她将事情说了一遍,吴姨娘不时补充两句。

景国公越听脸色越差,霍然起身,转回到厅堂落座,视线如利箭一般射向叶鹏程和彭氏。

叶鹏程拄着拐杖支撑身形,彭氏站在他身侧,眼神变幻不定。

叶鹏程心知事情败露,两房妾室背叛了自己,心念数转,理直气壮地道:“您不能听她们胡说八道!她们定然是被有心人收买,要置我于死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浔把话接了过去:“祖父听听书文怎么说吧?她是正房的大丫鬟,今日大爷大奶奶没能得逞,多亏了她及时报信给尤姨娘。”

景国公颔首,“叫她进来。”

叶鹏程和彭氏这才明白岔子出在何处。彭氏连忙上前两步,哀声道:“书文自来不安分,我正想着将她打发出去……”

震怒之下,景国公的语气反倒少见的平静,“你闭嘴。”见书文进门,吩咐道,“说。”

书文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道:“奴婢听得大爷、大奶奶竟要施毒计逼迫大少爷休妻、搅黄大小姐的婚事,知道事情关系重大,闹不好府里就会天翻地覆,害怕大爷大奶奶铸成大错,这才告诉了尤姨娘……”

“你胡说,你胡说!”彭氏向着书文冲了过去,“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能这样污蔑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新柳得了叶浔的暗示,快步上前,将彭氏拦下。

景国公瞥了彭氏一眼,“你再多话,自行掌嘴。”

彭氏急得落了泪,却是再不敢多言。

新梅悄悄地走进来,在叶浔耳边低语几句。

叶浔先是满意地笑了笑,随后讶然挑眉——冒充江宜室的那名丫鬟,唤护卫拿下意图不轨的大夫之前,有两个身手不错的人先一步帮忙将人五花大绑了。

若是裴奕,新柳新梅不会不知情,可是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她心里又多了个疑问。

新梅又去跟江宜室耳语几句。

等书文说完来龙去脉,江宜室道:“被大爷收买的大夫已经抓回来了,就在院中,祖父打算如何处置?要不要扭送到衙门?”

叶鹏程的身形晃了晃。

景国公沉吟道:“家丑不可外扬,先关起来吧。”

江宜室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吩咐下去。除了叶浔、柳之南,她现在看谁都是一肚子火气,自己也说不清原因。

叶浔看着一直气鼓鼓的江宜室,忍不住笑起来。

一直懒懒地坐在一旁的叶世涛清了清嗓子,道:“祖父已清楚了来龙去脉,说说如何处置吧。”

景国公看着叶鹏程,满眼失望。如何处置?要如何处置这个逆子?他心乱如麻,反问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江宜室站起身来,抢先道:“大爷、大奶奶为着一己私利,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不加严惩的话,不知还会做出怎样有辱门风的事。”说着话,看向叶浣、叶世浩,语声变得讥诮,“阿浣和世浩由这般品行卑劣之人教导,少不得近墨者黑。祖父便是只为这一条,也该将大爷大奶奶逐出府去。若是祖父依然想像以前那样大事化小,就别怪孙媳妇为您脸上抹黑,将这些事捅到衙门!”

叶浔在心里喝了一声彩。话是她要江宜室说的,却没想到她能说得这样掷地有声。

景国公看向叶世涛,“你怎么看?”

“逐出家门就不需说了,”叶世涛似笑非笑的,“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两个人。”

叶鹏程从牙缝里磨出一句话:“你这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