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小药受教点头,“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乱开这种玩笑。”
印天池的心情越发沉重,她以为自己在开玩笑,其实对于血的渴望,正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变得强烈。
说完私事要抓紧处理公事,他道,“我们分开行动,我回客栈,你去衙门,此次任务,你是绝对的主力。”
初小药点头如捣蒜,不管是集体任务还是小组任务,每次都分配她打下手,这一回终于当先锋了哈哈!
两人道别,他走出几步,依旧有些不放心,于是转身叮嘱道,“实在不行你就变成蚊子逃走,千万不要让自己吃亏,否则我肯定会后悔让你打头阵。”
“嗯啊!”初小药奔到好友面前,搂住蹭蹭,“听你这样讲,我心里可暖可暖了……”说着,她翘起嘴想亲翎翎脸蛋一口。
猝不及防间,初小药的脸颊被一只手掌推开,半边脸蛋直接贴在墙壁上,瓜子脸硬是被挤成面条脸。
“……”她呈痴傻状,怎么了这是?
“……”印天池默默地垂下手,帮她把脸蛋与墙壁“分离”开来。被亲到便会显现真身,所以方才的反应有点过激了。
“咳咳……你是乞丐的模样,满脸泥,脏死了。”
初小药嘴角狂抽,你也是满脸泥,这样嫌弃“同臭”真的对吗?!
罢了罢了,改日再亲吧,时间紧任务急,还要赶在赵康苏醒之前办一大堆事呢。
两人在巷口分别,印天池带着几分担忧,匆匆离开城镇。
…………
知府衙门门前。
只见一位身穿白色衣裙,头戴白花的年轻女子,泪眼婆娑地跪在道旁。
女子容颜俏丽,瞳眸呈现美丽的蓝色,看上去是那般的楚楚可怜。
一根明显的稻草扎在女子的发辫之间。头插稻草,代表该人家地无一垄,房无一间,粮无一粒,贫穷犹如这根稻草一般,需要将自己卖出去,才能生存。
不大会儿的功夫,百姓们围聚上前,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姑娘,你这是要卖身葬谁啊?开个价!”公子哥搓搓双手,笑容猥琐。
初小药垂泪不语……起开、起开,跟你没啥关系,等知县呢!
“小娘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公子哥蹲在她眼前,臭不要脸地伸出魔爪。
啪,初小药给他一个小嘴巴,“呸!轻浮!”
她出手很轻,人长得又水灵,公子哥自当是打情骂俏了,于是调戏道,“倘若没有本少爷这种轻浮人士,你卖给谁去?”
真够赖皮赖脸的,初小药不再理会,继续扮演她的悲情苦菜花。
半个时辰过去了,围观百姓倒是不少,一拨接一拨地围观她,噪声也制造了不少,可是偏偏等不来知县?
至于那位公子哥,不走也没再问价,大喇喇地在她的身旁坐下,摆出一副谁敢跟他抢,他就揍死谁的恶犬模样。
这时,衙门的大门终于敞开一道缝儿,里面走出来一位老家丁。老家丁径直向初小药这边走来。
初小药整整衣群,时刻准备“卖身”。
然而,老家丁并未理睬她,而是面朝公子哥鞠躬。
“少爷,夫人请您回家用膳。”
“……?!”初小药以头抢地而,原来这厮是知县的儿子?!怪不得知县不出来呢!
“你去跟我娘说一声,本少爷不饿,等会儿给她老人家买个儿媳妇回去。”
初小药龇牙,呵,呵,呵,本来是想当你娘来着。
老家丁瞥了她一眼,苦口婆心地劝道,“我说少爷哟,您都有十八房小妾了,加上老爷养的二十三房,这知府衙门都快成青楼了!”
胆敢这般跟主子说话的家丁,一定是有点地位,万一真给自家少爷劝走,便误了大事!初小药顿感大事不妙,身子一歪,故作虚弱地倒在公子哥的肩头,“哎哟,小女子头晕……”
呜呜,怎么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啊。
“头晕好啊,头晕有床给你躺!”
公子哥伸手欲搂,初小药又赶忙推拒,长袖掩面,道,“小女子葬的人有些多,先谈价钱,可否?”
“你说吧,葬多少?”
“二十七口。”
“……”公子哥歪头相望,“乖乖,灭门惨案啊?!”
老家丁微微眯眼,质问道“你要葬的,莫非是赵举人一家?”
听罢,围聚的百姓明显退后三大步,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初小药见许多人仓皇离开,急忙提高嗓门说道,“小女子与赵家人非亲非故!”
众人一听这话,似乎又安下了心。
初小药看在眼里,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
她缓缓情绪,按照原定计划,谎称道,“小女子住在临城,虽与赵家人素无来往,但是对于赵举人的事迹并不陌生,据闻,他变卖心爱的名画,只为造福百姓开办私塾,在他的私塾里,不论男女老幼,皆可以读书识字;他们一家人不予余力地弘扬真善美,明明家境也并不富足,仍会节省口粮救济他人……小女子从心底里敬重这一家人。听闻赵家二十七口全部葬身火海,小女子犹如晴天霹雳,痛不欲生。然,人死不能复生,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他一家风光大葬,无奈囊中羞涩,唯有卖身葬善人。”
长长的一段话讲完,百姓们无不深深地低下头,自惭形秽,眼眶泛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