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至的人总是来的悄无声息,当总统阁下出现在病房内的时候,俞思齐干脆利落起身,行了一个标准且漂亮的军礼;“首长好。”
陆琛轻缓点头、望向俞思齐的眸光带着打量与不悦,“伤哪儿了?”
这话,问的是身后的军医。
“身上多处擦伤,最严重的是小腿中枪,没有生命危险,”军医没想到阁下会光临,战战兢兢的低垂着头颅将眸光时不时飘向躺在床上的人身上。
“阁下,”一道急促声响在身后响起,军区医院院长狂奔而来,路过门口时,困难重重,阁下出行,随行保镖阵仗巨大,封了整个楼层,一路上出使证明才得以进来。
“恩、”他应允,嗓音带着执政者特有的低沉。
随后、将眸光落在俞思齐身上,“俞军长。”
“到,”俞思齐声响宏亮,军人特有的回答方式。
“此次作战系私自出行,你身为基地军长,擅自带领非基地作战人员出驶战斗,违反m*事法规,你,可认罪?”平底惊雷,陆琛嗓音不大,但在某些人耳里却如同阎王手中的索命铁链,正在一点点将他套牢。
俞思齐军姿标准,腰如枪杆,挺立在总统阁下面前,紧抿唇不言语。
认罪?等着他的是军事法庭。
不认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左右结果都已经定了,他怎会不知其中含义。
“认罪,”声响宏亮,响彻整个病房。
一行人,个个浑身大汗涔涔连喘息都变得微妙,总统的气场仅是一句问责便能压的一屋子人喘不过气,恨不得挖地三尺遁走。
“首都军区基地军长俞思齐因擅自携带非作战人员出驶任务,严重违反m*规,择日送上军事法庭,公开审判。”
总统阁下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铁锤似的砸在俞思齐心里,他虽痛,但麦色肌肤上依旧是一副不动如松的表情。
君臣之道,他早已悟透。
他不怕被处分,只怕这只是一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到头来功亏一篑的还是陆景行。
二人多年好友,为对方背锅的次数数不甚数,2009年3月,因自己擅离职守军区基地,陆景行替他背了锅,被下放到江城,今日总统阁下在用同一招来对待他们。
他们依旧无反驳之力。
秘书徐泽站在边儿上,唤来保镖将俞思齐带走。
随后徒留父子二人在病房。
病房外,徐泽站在俞思齐身侧,遣了保镖走远,压低嗓音道;“给江城那位打电话,让
她过来救火。”
“什么意思?”俞思齐问。
“阁下很生气,准备将陆少下放到大西北,夫人都拦不住,”徐泽听闻阁下这个想法时,心惊胆战,忐忑不安,大西北,m国最西边,远离首都,阁下不知是想眼不见为净,还是想着将他往最远了送,去固守边疆。
边疆虽远,但鲜少有战争,真正危险的是权利中心,陆少与阁下有约在先,却屡屡违约,阁下只能出使下策。
俞思齐惊恐的眸子落在徐泽身上,似是不敢置信,一个父亲,一个在权利之巅的父亲,
竟然能忍心将自己亲儿子一放在放。
“为何?”他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丝颤栗。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一个不听话的军人,换成你是,你会如何?”徐泽问,嗓音冷漠。
陆景行虽说是阁下亲儿子,但在某个层面来说,依旧是军人。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下放,对于身为军人却缕缕违抗军令的陆少来说,仁慈了。
徐泽跟随阁下多年,可谓是看着陆景行长大,自是不忍心看着他被下放。
门把处传来声响,徐泽退一步,给在场的保镖使眼色,示意他们过来。
—总统府—。
陆琛回去时,苏幕正抱着陆槿言养的蝴蝶犬坐在沙发上浅缓抚摸着身上柔顺的毛发。
私人管家迎上去接过他手中外套。
原本准备上楼的人见苏幕靠在沙发上无视自己,抬手挥散了客厅佣人,迈步过去坐在她身侧。
“景行回来了,”他尽量冽去一身威严,不让自家夫人再说什么他只有政治的话语。
“然后呢?”她问。
“等着被你下放?”她在问。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他违反了军纪军规,作为父亲我可以原谅他,但作为一国领导人,我不能。”陆琛话语凉薄,但语气还算好。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自己也是从当兵过来的,”苏幕显然不能接受他这个说法。
“军令有所不受说的是在交通闭塞的地方,”混淆是非?不能接受。
“在你眼里永远只有大是大非,你是一国总统,你得起带头表率作用,你得有威严,我懂,内阁事物让你焦头烂额,国际关系让你脱不开身,各国会晤让你夜不能眠,边境安灵让你时刻记挂在心,但你别忘了,陆景行他除了是军人,也是你儿子。”
“就因为是我儿子,更要起带头表率作用,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密切关注,如果他不自制不克制,到头来这一切都得拱手让人,苏幕,你别给他撑腰,”陆琛多年来沉稳自制,不轻易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绪,夫妻二人结婚多年就算是吵架他也从未大声同她说过话,可今日、破了例。
越到最后,言辞越是激烈,语气越是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