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闻言,受宠若惊,她怎也没想到,这个素来清冷寡淡的陆太太会有如何言语,怎能让她不觉受宠若惊?
“管家愣着干嘛?坐啊!”章宜见此,好笑着拉开身侧的椅子,而后起身给她拿了副碗筷过来。
这个管家,不喜不厌,也许她伺候沈清是因为本质工作使然,但此时,在她最为脆弱的时候能一直照顾在身边,沈清如此举动说来也不过分。
章宜素来熟知沈清的一言一行,便应和了这么一句。
南茜极不自在坐下去,只见章宜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品。一行三人坐在一起,气氛倒也是融洽的很。
“你下午睡一觉,晚间将傅冉颜与郭岩他们喊过来一起吃顿饭,你这屋子也好久没人住了,过来一起添点人气?”她不想看见沈清如同耄耋老人似的整日闷闷不乐,毫无生气,来些人热闹热闹,带动带动情绪也是好的,在这个高压时代,产后抑郁,产前抑郁跟感冒似的常见。
她极为不愿沈清成为那种人。
“可以、”沈清接受这个提议,她也觉得,这个屋子冷清的很,即便章宜与南茜都在,她依旧觉得冷清。
章宜以为沈清不会同意,可未曾想到,她竟同意了,呆了一秒,而后笑的明朗。
这日晚,傅冉颜先行一步到来,身后还跟着程博然,来时,傅冉颜好奇问道;“怎搬回清水湾了?这是准备来场回门宴?”
章宜闻言,瞪了她一眼,而后没好气道;“就你话多。”
傅冉颜闻言憋了憋嘴,反倒是身后程博然礼貌的很,喊了声姐将提过来的零食水果悉数帮着南茜一起提进了厨房。
章宜素来觉得傅冉颜跟程博然是臭味相投,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不然怎会天天黏在一块儿?
晚些时候,郭岩来了,身后跟着一尊大佛,章宜开门,高亦安一进来便好笑问道;“不请自来应该没人赶我出去吧?”
“谁敢啊!”章宜笑嘻嘻回着。
只听傅冉颜在里面站着说话不腰疼道了句;“有什么不敢的,现在又不是你老板。”
闻言,高亦安与章宜相视一笑,而后频频点头,道了句;“好像是这个理儿。”
高亦安越过玄关进客厅后,便见沈清一身浅灰色贸易同款长裤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柔和……苍白。
对、他没看错,沈清的脸面,白的吓人。
即便她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也难掩她疲惫的眼眸。
就爱你傅冉颜与章宜聊着,他随意迈步过去坐在沈清对面,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而后小声道;“乔迁之喜?”闻言、沈清笑了、气笑的的,被人乔迁都是往高处走,她倒好,越走越回来了,还算哪门子的乔迁之喜?
也亏得高亦安这个没品的男人说的出口,真是戳人脊梁骨不嫌疼的。
“笑什么?”男人靠在沙发上好笑问道。
“笑你没品,”她没好气回应着。
高亦安年长她十几岁,吃的饭走的路都比她多,在加上多年同事携手并进,想不懂她真的很难。
一进门,所有人都未发现她面色不好,她发现了。
今日的沈清,一身灰色毛衣,画了淡妆,抹了腮红,涂了口红,白皙的皮肤,淡淡的妆容,与平日无异,但他就是一眼便看出来了。
这个男人的眼光,太过毒辣,太过赤裸裸。
“老男人不都这样?”他倒是随意,抬腿,细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靠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随意又放浪不羁,看着沈清的眸光带着戏虐。
“真敢说,”傅冉颜闻言,笑着怼了他一嘴,男人闻言,笑容浅浅;“这叫识时务,有自知之明。”“谁不知晓你高亦安是江城最大的钻石王老五,也就你自己敢说你自己是老男人的,”傅冉颜笑着起身,而后迈步至一楼角落房间里,看了眼,转身缓缓转身回到沈清身前,大眼眸子落在她身上巴巴的眨着,她懂。
微微起身。
许是坐久了,有些使不上力,准备伸手撑着沙发起身,可还未作出动作,对面的高亦安起身跨一大步过来扶了她一把,动作随意而又悄然。
这一举动,与高亦安来说或许没什么,但若在沈清眼里,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清水湾酒柜,别人不知晓,章宜知晓,傅冉颜知晓。
也知晓这间屋子只有沈清才开得了。
这日晚,众人在讨论晚餐时,沈清在旁边插了句嘴道;“吃火锅吧!这种天气,应该是最舒服的。”
程博然举手表示同意,其他人也没意见,只是章宜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多了一秒。
撞到她投过来的视线,也是快速转眼。
反倒是高亦安将这仅有的一秒钟抓住了。
章宜说,屋子太冷清了,热闹些才好,于是乎,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开始在清水湾的餐厅里刷起了火锅,欢声笑语连绵不绝,沈清始终笑容淡淡,坐在一侧端着水杯往嘴里缓缓送着,火锅里的东西她一滴不沾,傅冉颜数次将话语挑到她身上来,她也只是淡淡笑着,未有任何回应。
傅冉颜在的地方冷不了场,一顿火锅刷的众人异常兴奋,晚间结束时,已经是十点之后的事情。
傅冉颜微熏,嚷嚷着要留下来,章宜却死活打岔,让她哪儿来滚哪儿去,还不忘交代程博然将人安全送到家,至于郭岩?叫了代驾回去了。
章宜?她也有些喝多了,但好在意识尚且清醒。
高亦安?他在清水湾有房子,不急着走。
放到是看了眼站在一侧的章宜,后者识相,离开餐厅。
彼时,餐厅只剩高亦安与沈清二人,他不急着询问何,反倒是伸手将面前那个碗筷什么的都拨弄到一边,抽搐纸巾擦拭面前空挡的桌面,而后起身去水槽洗了把手,在转身回来拿起沈清的杯子在净水器上给放了杯温水。
这才坐下去,缓缓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简单的五个字让沈清端着杯子的手一顿,而后浅浅一笑,这笑容中带着诸多无奈,高亦安还是懂她的,出去章宜应当是没人看出她今日有何不同,但高亦安,这个男人从一开始进来望向自己那一眼时,只怕是已经知晓她的与众不同,而后几句笑话,逗的她发笑,再来是她起身时,他伸手那一扶,都足以证明一切。
“身体不舒服而已,”她靠在椅子上浅声道。
“倘若只是身体不舒服这么简单,你不会回到清水湾,跟陆景行吵架了?”他问,话语中带着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