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隔着车身与之遥遥相望。
这种感觉,明明近在眼前,却只觉隔了数个世纪似的。
“路上小心,”千言万语道不出口。
谁知晓,沈南风的这句路上小心蕴含了多少意义?
谁知晓,这简单的四个字中包含了多少有苦难言,爱在心口难开的痛楚?
这四个字,包含了多少遍我爱你?
这世间的山川湖海,千言万语,难以诉说我对你的爱,可这爱,说不得。
这日,南茜一直留在章宜这处,贴身照顾。
下午时分,沈清回了公司,开了场高层会议,她必须承认,没有章宜在身旁,整个连带着工作都不大顺心了。
以至于这场会议,她心情与面色极差,差到何种地步?
差到分公司总裁将事情会报错了,被她冷着脸阴寒的训斥了一顿。
一时间,会议室里噤若寒蝉,没有半分声响。
这日下午,本是两个小时的会议,愣生生的开了三个小时,直至近乎七点,才结束。
这日下午时分,沈南风在见过沈清之后,并未久留,去沈氏集团见了沈风临,二人聊了些许,如同来时一样,驱车离开了首都。
下午四点出发,八个小时的车程,明日清晨之前可以回到江城。
来,去、不过同样是一字而已。
但其中意义却大有不同。中午的那顿晚餐,他曾想过,此去、再见沈清,怕是极难。
却不想,当真是被他猜到了。这世间,谁也不知道,你的一个转身,会不会成为永别。
谁也不知道,一句简单的再见,会不会成的就此再也不见。
第四百九十七章 砸砸砸、稀巴烂
这日夜间,沈清从公司回到总统府,总统府一片死寂。
往日里热闹喧烨的屋子如同被寒冰覆盖上了似的,冷冰冰的,且气氛异常压抑。
沈清圆溜溜的眼眸在屋子里来回转了转。
多年之后,陆思温无意中翻看自家母亲的日志,里头用平静的话语如此写道。
【2013年5月25日,碧空万里。
于每一日来说,这日,也不过是万千个岁月中平常的一日。
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回到总统府,等着我的,不是孩子的欢闹声,也不是苏幕的轻斥声,更加不是佣人的询问声。
而是一屋子的死寂。
我嫁于陆景行第五个年头,在总统府生活三年有余,从未见过如此场景。
印象中,2013年,已是二十一世纪,这个世纪里倡导民主平等、公正法治。
可这日,当我见到总统府客厅里黑压压的跪着一排人时,内心是震惊,诧异的。
我想、许是出大事了,不然怎会有如此阵仗?
我询问跪在客厅之人,无一人敢回应、、、、、、、、、、、、
这日、恍然明白。
人生悲欢离合,得失仅在一瞬之间。】那年,十七岁的陆思温将这篇日志反反复复看了数十遍都未曾看懂这其中到底讲了何许事情。反倒是那些省略号,让他觉得,似是省去了千言万语,稍有些触目惊心。
而这千言万语中似是夹杂着许多的有苦难言与难以启齿。
他询问老管家,管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年纪大了,记不大清楚。
沈清这日回到总统府,见屋子里跪了黑压压一排人,不免内心是震惊的,在她的印象中,总统府虽然规矩繁琐,但还没有达到泯灭人性的地步。
屋子里,跪着清一色的保镖,她想,许是陆景行身旁出事了。
倘若是家里出事,跪在此的只怕是佣人们了。“出什么事了?”她疑惑询问,却无一人回应她。
甚至是听闻她的声响,纷纷将脑袋低了低。
往日里,这个时间点带着孩子在客厅里玩闹的苏幕与陆琛不见踪影,整个总统府,似是只剩下他们这些人。屋子里,静悄悄的,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沈清越发疑惑,她将包包搁在沙发上,才落下,隐约,听闻后院有怒斥声传来,寻声而去,后院玻璃门前,她透过干净透亮的玻璃望见了后方场景。
陆景行一身干净整洁的西装已经看不出原型。
四十岁的南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佝偻着肩膀,身形抖的厉害。
而刘飞被陆景行按在地上踩。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眼前场景,她从未给见过。
陆景行这人,虽不可一世高高在上,但对于身旁之人,只要你没触犯他的底线,便不会轻而易举将你如何。
他的毒手,只伸向敌人,像今日这般,尚且还是头一次见。即便当初在沁园,他弄残那人时,全程是面带微笑的,可今日,满面凶狠,甚至是泛着血腥的狼光。
陆景行抬手一拳狠狠落在刘飞面上,沈清呼吸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