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奸妃得逞 月离争 2752 字 11天前

“反倒是平日疏於学业的,一但表现出努力的样子来,就能让人刮目相看,对你也会宽容许多,弟弟一看,定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安逸太久。”

他不解:“琰弟勤学,何来安逸之说?”

喜宝不屑一笑:“安逸是指他低估了对手。”她话锋一转,极尽温柔地凝望着他:“子昭,你不是蠢笨平庸,你是扮猪吃老虎,你这么好,又怎么不如他?”

“父亲和先生都说我课业悟性不如二弟……”

“怎么会?”喜宝瞪大眼睛,捉紧了他的手:“只要你听我的,你这颗蒙尘的宝玉呵,就能大放异彩,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她给他画了一碗白米饭,然后告诉他,他以往就是个捧着碗猪食还乐呵呵的傻子。

而他理应得到更好的,只要他愿意去争,就能拿回他应得的东西,只要他照着她说的话去做……

和先生比,同样是教人道理,由少女柔软清亮的嗓音娓娓道来,又浅白易明,宁昭也很难相信只要这么做就能获得父王的青眼,但她说得煞有介事,让他忍不住联想蹁跹。

随着小皇子的畅想,马车经过侍卫检查,静静地驶进了漫漫高墙。

另一边厢,喜宝和往常一样安静乖巧地跟着王氏回府,笑意跃上唇角,两个姐姐看在眼里,暗暗奇怪。

画意冷不丁的问道:“四妹今天是碰上什么好事了吗?笑得这般灿烂。”

“只是想到秋天快到罢了。”喜宝偏头冲她一笑,难得不加掩饰地坦白:“岁月如梭似箭,我心里欢喜。”

三姐琴音插嘴:“四妹倒是想得开,我就不喜秋冬,冷得人心里慌……哎,还是四妹厉害,哄得老夫人开心,住在那院子里,便是阳光也多些,自是不怕寒冬了。”

严冬里的一点阳光哪里顶事?正常人也不会为了那点阳光离开有暖炉的房间而去院子里坐,这句话纯属吃不到的葡萄酸得很,无甚实际意义。

喜宝笑而不语,与两位姐姐分道扬镳,回来第一时间跟老夫人请安去,为了这小院子里的口角动气实在不值,平日无聊打打嘴仗还当解闷,有正事要做肯定得把正事先做了——跟讨好直属上司自是比她俩重要的。

待跟老夫人面前尽完孝,她才回自己院子里,仔细捋理一遍今天与小皇子说过的话。

喜宝谨记这身体的身份,不可操之过急,劈头就教他做人是不行的,这年纪的男孩得哄着来,让他以为自己很牛逼,让他过足了风头瘾之后,明白得听话才有肉吃,让他从心底敬爱她。

什么吹捧都是废话,小皇子是真蠢,不过她就欣赏他的蠢,而且胜在能听进人言。

下一步,便是让他除了自己的话,不再信任别人。

“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呢,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嗯?”

沉浸在思绪中的喜宝一怔,慢慢抚摸自己弯起的唇角,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说她心情好的人了,怕是获得是阶段性胜利,稍微喜形於色,她收敛起笑意,对晴初一句带过:“无事,只是今日上香过后,总觉得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而已。”

“小姐虔诚,自有上天保佑呢。”

“但愿吧。”

喜宝很无所谓道,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好事居然真的发生了。

自从姚氏事件发生之后,老夫人每个月都会在府上查一查,看后院里的女人葵水有没有如期到来,一有异样,立刻请来大夫把脉。最想怀孕的王氏什么灵丹妙药都试过了,甚至腆着脸跟娘家求来稀有的名贵药材,但求一举得男,说话也有底气。

然而最后,继姚氏后,第一个怀上的居然是一个月里难得有一晚恩爱的三姨娘。

这喜讯一通报到王氏院里,把她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捶胸顿足的。

三姨娘胆小怕事,害怕争了宠之后会招王氏的厌,向来安份守己,当后院里的一只小透明,王氏虽然讨厌她,也没把这耗子似的女人放在眼内——可耐不住人家肚子争气。

老夫人是大喜过望,虽然更希望是正房怀上,但先有个孙子保障着她方安心,便坐不住了,平日嗑嗑茶与相熟贵太太们串门子的她也积极监管着府里,明里暗里警告王氏不要动这孩儿的主意。

王氏气归气,三姨娘就是个下人抬上来的姨娘,到时候要真生了儿子,她也可以抱回院里养,当个保证——老夫人默认,三姨娘没有力娘家作后台,对正房的暗示只能赔笑同意,换来小命安稳。

对王氏来说,惟一的威胁就是喜宝日后出嫁了,若是地位好了,回头跟弟弟一说,自己不是白养了个白眼狼吗?当下便对四儿的婚事有了计较。

当然,一切的前提也是三姨娘肚子里怀的是儿子。

喜宝也希望她怀的是儿子,日后多个助力也好,不过瞧三娘不喜反惊的模样,除了请安与晚膳外,连院子都不愿意出,就怕有人要害她,怕是不可能给她什么帮助了。

王氏越看越不满,她受惊给谁看?这不是暗示她这做正室的容不下妾室么?

萧靖对这孩子毫无期待,三姨娘怀孕后,反而因安胎为由更不去她院里睡了,倒是勤於跟四姨娘姚氏‘造人’。

萧府里,小透明三姨娘忽然成了受保护动物,王氏脾气更坏,人人自危,倒是喜宝照样该干吗干吗去——她就赌,只要能在王氏给她婚配之前,让小皇子要定她,那样就不用管王氏想给她配给什么人了。

这一切,都得看小皇子有没有好好听她的话去做。

宁昭这人不算聪明,但有个强势的娘亲,导致他很会听话,怀着‘试试看又不会怀孕’的心理,他照着喜宝说的话去办了。

“父王,今天先生教了这段诗文,我总觉得自己理解得不够透彻……”他羞涩又紧张地仰起张包子脸:“父王学富五车,昭儿很想跟父王学习。”

“嗯?昭儿怎么突然想起学习来了?”

难得来坤宁宫进晚膳,饱食过后,皇帝接过大儿子递过来的书,随意地一问,毕竟宁昭爱玩爱吃不思上进的印象已深入脑中,一时便觉诧异。

“母后说过,父王从前也是念了好多书才能获得群臣的认同,才有今日的成就,要像父王这样出色,就得努力学习。”宁昭紧张地搓了搓手,眼里是掩不住的儒慕:“昭儿自知天资不如二弟,还望勤能补拙,能追上父王的脚步!”

这话说得动听,句句不离皇帝的能干。

宁昭胜在形象呆萌,有些婴儿肥的脸亮澄澄的看着人,崇拜又有些紧张的模样看在皇帝眼里,倒是真挚得很,真以为嫡子长进了,又仰慕自己,同时又想到自从登基后,总是板着一张脸说不合规矩的皇后原来心底还是像少时般爱慕自己,顿时龙心大悦,拉过儿子细心讲解起来。

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话,自然不是宁昭这小脑瓜子能想出来的。

他表面上认真听讲,小心脏早就兴奋得要炸了,平时父王哪有对他这般和颜悦色!都是一句起三句止,其中半句在提琰弟何等勤学聪颖要他多多学习。父亲难得的认同让他如久旱得雨,眼里止不住的激动,一一被皇帝看在眼里,自我感觉良好地想,嗯,这孩子不错,平时倒是忽略他了。

皇帝想什么,宁昭不知道,但父王脸上舒展开的眉,以及唇畔难得的微笑,他还是看得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