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在主位上坐下来,托着腮看着顾大直截了当地道:“听说你家兄弟因为偷了主家的东西被追缉?”
顾大脸色剧变,连话都说得结巴了:“哪有……哪有这样…的事?”
柳七将筷子指着他:“说谎!”
顾大直觉不妙,害怕地去看崔如卿:“崔管事,您替我说两句话,我兄弟做的事和我做的没关系呀。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从我进了门一直都是认真当差的,姑娘和老太太从未说过我不好。”
“那是她们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肯定不要你。身家清白是最起码的要求。”柳七瞥了眼崔如卿,警告他最好别多话。
顾大咧嘴大哭:“我冤枉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都指靠着我吃饭那!我,我要见姑娘!”
“当!”的一声响,柳七沉了脸用力将筷子拍在桌上,吓得顾大惊慌失措地闭了声,柳七这才慢条斯理地道:“也没说你就不是好人就该饿死不是?只是安大夫这里你是不能呆了,我另给你寻了个好去处,工钱比此处高许多,你去不去?”
既然有这种好事,顾大当然是肯的,柳七在他眼里顿时又变得可爱高贵起来:“多谢柳大人,您真是好人啊。”
柳七哂笑,好人不是他,而是那位闲得没事儿做,替人家操心车夫好不好的谢大人。
待顾大云里雾里、飘飘然地去了,柳七这才招呼面无表情的崔如卿:“崔先生也喝一杯吧。”
崔如卿冷冷地看着他道:“接下来,柳大人是要奉谢大人之命,再如法炮制,打发我走?我劝你莫要浪费心思,我与小安姑娘有约定,她知道我的事,不会答应我走,我也不会就此走掉。”
柳七道:“知道,你之前说过了。所以我没提其他,只提了一点,给小安大夫换个得用的好车夫,换我们大人替你抹平太师府的旧债。”
崔如卿针锋相对:“太师府的旧债,多年前安老侯爷就已经替我抹平了。并不敢有劳谢大人与柳大人。”
柳七笑咪咪地给他夹了一只鸡腿:“别急嘛,这些我们都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不是?若是昨日之前小安她没有救治过蔡太师,蔡太师也没出意外,太师府的人当然不会来关注小安的外管事是个什么人。现在就不一样了,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认为,小安是为了替你出气才下暗手治坏蔡太师的?很有可能哟。这样,小安和你都要倒霉了!”
眼见崔如卿张口欲辩,就又打断他的话:“知道你要说那是我们的事,是,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们大人当然要护着小安的。可是你呢?”柳七露出一个恶魔般的微笑:“崔先生足智多谋,当然可以轻松跑掉,就不知崔夫人和两位公子小姐的腿长不长了。”
崔如卿咬紧了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们究竟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