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不知道这一切,或许他的离开不会让她伤心,反而会有解恨的感觉,可是现在她知道了一切,知道了他是爱她这个女儿的,他很欣慰,可是这样,自己的死对她一定会造成很大的伤害,若是她沉浸在伤心中,在后宫之中遭了别人的毒手怎么办,所以长孙耀光很担心。真的好像冲动之下说出一切。
“悠儿,父亲当年没有——”到了嘴边的话,长孙耀光突然收住了,不行,不能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身为臣子,最应该做的是忠心,不能说,不能说。
长孙悠却直视着父亲,看到了父亲眼底的无奈和不得已,追问道:“父亲,当年没有什么?是不是当年你没有做陷害明王的事情,这件事是有隐情的?”
长孙耀光摇摇头:“不是,是父亲当年没有被冤枉,陷害明王的人的确是我,明王是我们东华国的大英雄,我却陷害他通敌叛国,我罪该万死,所以我死不足惜,能够苟活于世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我会坦然的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惩罚。
娘娘也莫要再做无谓的调查了,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结果。好好和皇上过日子吧!不管皇宫有多凶险,我相信皇上都会为你挡去一切的危险的,父亲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给她。
走吧!不要再来了。”长孙耀光背过身去,不想在与长孙悠谈话。
长孙悠却不放弃:“父亲,父亲,女儿知道你一定有所隐瞒,可是为了女儿,为了五弟六弟,难道你真的不能说出来吗?难道在你心中,家人的性命,家人的挽留,还抵不过你心中的秘密吗?”
长孙耀光的脸上滑过伤心和无奈,但是他背对着长孙悠,不让她看到,清冷道:“走吧!不要再来了,罪臣死不足惜,娘娘莫要为罪臣伤心难过。”
“父亲,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说出实情,你将会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也的罪行会被载入史册,难道你想让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本来可以流芳千古的,如今却要遗臭万年。”长孙悠继续劝说。
而长孙耀光心中的信念已经坚定,不管她怎么说都不会再动摇:“流芳千古也好,遗臭万年也好,那都是死后的事情了,不是我能管得了的,我也无需去管,史上不可能都是忠君爱国之臣,总有一些奸恶,背叛之臣。这样的历史才精彩,才会让人有想要翻阅的兴趣。”
“那父亲有没有想过,带着这样的罪名到了九泉之下,有什么颜面去见我母亲?”长孙悠知道长孙耀光这一生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爱妻,所以她搬出了自己的母亲劝说父亲。
长孙耀光的眼底闪过一抹愧疚,随即敛去,淡淡道:“这是我与你母亲之间的事情,你就莫要操心了。”
“父亲——”
“好了,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皇后娘娘看在我们父女一场的份上,就让我死前睡个好觉吧!”长孙耀光走到一旁的稻草上睡倒。
长孙悠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劝说,他都是铁了心不准备再搭理她了,好既然他不说,那她就去查,她不信世上有解不开的秘密。
“父亲,既然你不想与女儿说,女儿也不强迫你,但女儿绝不会放弃调查这件事的,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父亲休息吧!”长孙悠转身离开了,今晚的一番谈话,更让长孙悠肯定当年明王之事有内情,父亲有所隐瞒。
长孙悠离开后,长孙耀光坐起了身,叹口气,喃喃道:“傻孩子,做你的皇后就好,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你是查不到什么的。对于父亲来说,死真的是解脱,如果不是这个秘密,父亲早在你母亲离开时就随她去了,如今让你母亲等太久了,父亲该去找她了。孩子,好好的活着,你的人生一定会很精彩,你与皇上真的很般配,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长孙悠出了天牢,回到了寝宫,心情很乱,很糟糕,这几日,她根本就无法平静下心来想事情,明天午时三刻就要问斩了,可是她却毫无线索,就连神探山庄的人也未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当年的事情,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长孙耀光,好像这一切真的是他做的,既然如此,难道当年皇祖父会调查不到这些吗?为何还要重用父亲?这很奇怪啊!
“娘娘,别太担心左相大人了,左相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娘娘喝杯茶吧!”紫若为长孙悠送来一杯茶。左相府出事以来,紫若便征得魏弈风的同意,来陪长孙悠,所以这两日都在坤荣宫。
长孙悠拉过紫若的手询问:“紫若,你在左相府也待过几年,你相信我父亲会做出陷害结义兄弟的事情吗?”心中实在着急,可是却找不到能证明长孙耀光是清白的证据,长孙悠只能抓住身边的人询问,看看是否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紫若回想起在左相府的事情,喃喃道:“奴婢在左相府时是老夫人院子里的,虽然很少与相爷说过话,但是也经常见到相爷去给老夫人请安。
在紫若心中,相爷是个很孝顺的儿子,几乎每天都会去给老夫人请安,但是相爷也是一个很沉默的人,进府之后,很少说话,每天就是在书房和卧室,很少去其他的地方。
虽然相爷的性子沉默,但是脾气却很好,在左相府的两年,奴婢从未见过他训斥任何一位下人,他待人宽厚和善,即便是有下人犯了错,冒犯了他,他也不会去计较,只会淡淡的说一句:下次注意。
好像在相爷面前,什么事情都不太能引起他的注意和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