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洛非常难过,立刻开始收拾行李。
她是了尘师太一手带大的,但是因为喜欢何蓑衣,就跟着他一起走到了天边。
这些年很少回去,即便回去,和了尘师太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因为了尘师太和何蓑衣见面时气氛实在是太尴尬诡异了。
何蓑衣从始至终一直很沉默。
临行前夜,稻穗突然发起了高烧,整日哭闹。
白洛洛检查了一番,发现她是因为出牙的缘故,这可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等她自己熬过去。
然而行程却是不可避免地耽误了。
夜里白洛洛一觉醒来,发现他不在身旁,披衣找出去,看到他独自在院子里那棵梨花树下独酌。
梨花开得正好,雪一般灿烂,他披着白袍,留给她半边清冷孤绝的脸。
这些年来,他并不怎么提他的身世,也不问了尘师太的事,只在她讲述自己小时的趣事时,含笑静听。
她以为他不怎么在乎,毕竟只生不养,当无什么感情。
此刻看来,他应当是很在乎的。
不提,只是因为伤怀。
白洛洛走上前去环抱着何蓑衣的腰,心里充满了对他的爱怜和同情。
何蓑衣依靠着她,半闭了眼睛,轻声道:“怎么出来啦?”
白洛洛小声说:“因为一觉醒来发现你不见了,心里害怕呀。”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与她成为彼此生命里息息相关、血肉纠缠的那个人,是彼此的全部和依仗,少了谁都不行。
何蓑衣轻笑:“真是个傻瓜。”
白洛洛道:“你先去吧,我缓一步带着孩子们来。”
何蓑衣摇头:“要就大家一起走。”
白洛洛分析给他听:“你是隆城的父母官,这里离不得你。你单身上路,可以走很快,见到她,了却心事再赶回来,完全来得及。我带着孩子们从后头去,暂时留在旧都尽孝了,也许我们还能在你折回来的路上见面呢。”
禾苗写来的信上说,他们建立的新城已经有了雏形,抓到过好几个靖中的探子,也许很快就会打仗。
隆城这里虽有顾轩镇守,但他若在,情况一定会更好。
何蓑衣采纳了白洛洛的意见,次日一大早便去了旧都。
三天后,稻穗退了烧,生龙活虎,白洛洛却犯了愁。
稻穗太喜欢红叶姐妹俩了,经常要在一起玩,一会儿功夫不见就要闹腾,难道她竟然要带着这姐妹俩上路吗?
何小三乐得稻穗不缠他,便道:“左右是马车赶路,又是回旧都,一路上都是自家人,带上两个小丫头也没什么。”
那就这样吧,白洛洛带着几个孩子上了路,临行前给禾苗留了一封信。
大意是说,没良心的臭丫头,你嫌老娘烦,走前都不见我一面,这回你称心如意了,不知要到哪一年才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