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妈这时候了,你的手还摸哪呢?!
事实上,这次还真是冤枉景钰了。
不是他偷偷摸摸的把手往哪摸,而是他现在根本支撑不住。男鬼的表情仍旧温和带笑, 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四平八稳, 温润从容,可细看就能看出, 他放在曲素身后的那只手, 手背上青筋暴起,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
从他出现在这里, 就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是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不是对着这个地方,而是对着这个椅子,特别是椅子上的那条龙。
同出本源, 亲密无间。
在众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盘在椅子上的龙,半闭半睁的龙目开合了一下,对上了景钰的眼神。
金灿灿的龙目里光芒闪过,重新闭上双目, 盘着的尾巴不经意的游到他的手边,源源不断的金光从它的身体里向他渡去…
男鬼禁不住溢出一声无声的闷哼,剧烈的疼痛从骨头里发出,四肢百骸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曲素强自按捺住自己心里的焦躁,按住他的手,给他支撑的力道。
景钰艰难的笑了笑,给了她一个没事的眼神,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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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的一声。
万千阴兵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向着中央祭坛都怒目而视,在注意到椅子上坐着的一人时,身周浓郁的阴气骤然翻滚起来,看样子恨不得把它们生吃了。
“玷污吾神!该杀!”
领头的将领拿出长枪,向台中一指,“为吾神的荣耀而战!”
后面无数阴兵大吼,跟着他向前冲,“为吾神的荣耀而战!”
这个时候,没谁为这些阴兵还保持着古有、生前的打仗方法感到好笑,即使是不会御使阴气,这么多兵一人一口也足以把他们所有人都嚼成碎片,阵谷倒抽了一口冷气,额头上的冷汗都快出来了,严阵以待。
这一会儿也足够老道士和符道士反应过来了,前面的男鬼一定出了什么问题,金龙为阳,鬼怪为阴,说不得就是被这把椅子给困住了。
老道士拿出自己的铜钱,低声嘲笑,“老道我逃了这么多年,最后竟然要跟你们几个老头子葬在一块儿了。”
阵谷呵呵一声,回嘴,“你当谁乐意跟你在一块儿啊。”
没谁认为自己回去的可能性很大,即使是他们身为掌门也一样。——蚁多咬死象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玩儿的,何况阴兵们还不是蚂蚁。
就在这时,椅子异变陡生。
扶手上一个花纹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四周的阴气席卷而光还不够,连带坐的比较近的曲素也遭了殃。
曲素一凛,“这把椅子好像在吸收我的力量。”
老道士也是一凛,阵谷往这边瞟了一眼,神色突然一变,仔细看了看椅子上的阵纹,阵纹已经有一点点灵光闪烁,一喜,“这是小型传送阵!”
如果他没有猜错,椅子上的传送阵应该是后来刻上去的,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什么东西可以插进去启动,不过误打误撞,现在竟然已经在启动了,只是缺少钥匙,传送阵正在吸取周围的力量。
周围众人的神色都是一喜。
他们还有希望!!
阵谷来不及多说,把自己所有的灵玉都掏出来,放在阵纹之上,“灵玉!”
灵玉在瞬间被吸收,变为毫无光泽的石头,风一吹化为粉末,阵纹之上,闪着灵光的地方又多了一些。
其他人也快速照做,之后没有时间多说几句话,阴兵已经到了面前。
阵谷的阵盘支撑起一个屏障,屏障已经缩到最小,围绕着椅子转了一圈,除了被椅子牢牢吸引住的曲素和景钰,其他人自觉的出去围成一圈面对着四面。
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都贴着几张符篆,拿出自己最好的法器。
没有人再留手,都生死存亡之际了,这时候留手不是精明而是傻。
长枪带着呼啸的风声当头而下,被一柄铜钱桃木剑格挡在半空,将领的长枪狠厉下压,桃木剑没有硬碰硬,偏头往旁边一侧,躲开身后袭来的剑,顺势顺着长枪挑向将领。
老道士手里的铜钱上闪着点点星辉,滴溜溜的围绕着一个将领,串成一串儿挡住枪尖,偶尔出去转一圈回来,被打到的阴兵就会消失一个。
阵谷手里的阵盘撑起屏障,留下一小块儿安全之地,不停的往四面八方打下灵玉,串联起来,整个大阵之中的阴兵在这种光芒之下一扫而光,离得远的周身的阴气也被削弱一些。
相互支援的三个散修使用的东西比较杂,但也有招有术。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时间慢慢过去。
砰的一声,有人身上的符咒支撑不住,灵光黯淡下去,身上再没有任何一丝保护。
对于几个老者来说,情况还好一点,可对于其他人,特别是几个散修来说,情况就有点糟糕了,他们修为高也没有八只手,支撑一时还行,很快就捉襟见肘。
血腥的气息开始在空间里弥漫开。
坐在椅子上的曲素能看清现在的情景,眉毛皱了起来,阴兵即使阴气再重那也是鬼,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她可以保证她自己不会有事,但她现在脱不开手,老道士如果出了事……
景钰感觉到身边人的气息,表情倒是温和,只是也不愿意她那么担忧,可他现在就是想起也起不来了,椅子上的那条龙身上的灵光已经渐渐淡化,龙头慢慢向他伸过来,盘在他的腰间,景钰身上的金光越来越重。
空旷的石台之上。
撕拉的声音不时响起,伤口上黑色的气息阻挡着他们的恢复,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受伤之人面上竟然有一种青黑之色。
“不好。”有人大骇,这些将领的枪之上阴毒之气太重了,在短短时间内就有把人变成活僵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