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芷雪忽然有些难过。
她看着苗芷雪,目光掠过她年轻的眼睛,挺俏的鼻子,饱满而有活力的嘴唇,叹息了一声:“真像啊,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可太像了。我那时候,也这样健康。阿雪,你身体还好吗?”
床上的女人虚弱病态,已经不成人形了,她以后也会这样吗?
苗芷雪心里一紧,嘴唇嗫嚅道:“还好,还好……”
苗盼霜放心地拍了拍她的手,神色温柔:“那就好,但保险起见,你可得早早去找菩提籽。”
“它真的能救命吗?”苗芷雪愕然问,“天门学院新开了中医课,张家所有的典籍都在。我查过也问过,这东西不能做药用。”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因为没有窗子不能见光,阴暗的光线里,苗盼霜的脸忽然有些可怖。
苗芷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张家死的死逐的逐,尤以她的女儿和丈夫最惨,这个时候提张家被搜刮的典籍,不是刺激她吗?
她忙道:“姑姑,你别急,我立刻通知祖母过来,她最疼你了,肯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苗盼霜瘫软在床上,一双眼睛大而无神:“不必了。”
她攥着苗芷雪的手,越攥越紧,苗芷雪吃痛,轻轻拽了一下没脱开,索性就让她抓着。
明明身体病弱成这样,怎么还力气大成这样呢。
她的嘴唇惨白起皮,看起来太干了。不只是嘴唇,整个人都干到了极致。
苗芷雪一只手被她抓着,扭头朝外面保姆喊了一声:“端碗水过来!”
外面没人应声,老式雕花的木门紧闭着,是保姆刚才出门时带上的。
苗芷雪以为人暂时不在,拍了拍姑姑的手,示意她放松一下:“我去外面给你倒杯水。”
这话说完没什么用,苗盼霜仍紧攥着,无神的目光固执地落在她脸上,蓦地,失了颜色的嘴唇子勾出一个笑。
苗芷雪心里一突,感觉到她的手指甲几乎掐到自己掌心,快要掐出血。
她使劲儿拽着自己的手,脸色变了:“姑姑,你松手,松手……”
“别叫我姑姑,我丈夫,孩子早被你们害了,算哪门子的亲人。”
“他们出事儿,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说什么害,他们害了那么多人命你怎么不说!”
苗盼霜脸色一变,眸光恨恨的,尖利的指甲直接抓透了她掌心,苗芷雪嘶的一声痛呼出来,冲她怒喝:“把我放开,你这个疯女人!”
第一滴血落在地上的时候,有道光芒一闪而过,苗芷雪蓦然瞥见,脸色变了:“怎么回事,你叫我过来到底为了什么?”
苗盼霜看着她年轻而有弹性的皮肤,阴沉的笑了:“我也曾这样年轻过,我现在才四十多岁,就成了这副模样,修道人本不该命止于此。”
血滴落在地上越多,她的神色越愉悦:“你不是叫我姑姑吗,不是要救我吗,把你的命给我,我会谢谢你的。”
“谁要你谢!疯子!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