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对不起。”他忽然低声喃喃地道。

辛阮怔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她抬起眼来看着徐立方,良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对不起什么?”

徐立方语塞。

对不起的太多了。

可是,他是真的爱辛阮的,他的爱不比裴钊阳的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她,只是可能……用错了方式。

“好了,现在就别说这些了,赶紧走吧。”辛阮疲惫地道,双手撑在地上想要起来,可手一软,居然滑倒在了地上。

徐立方慌忙上前想要把她扶起来,辛阮手脚并用后退着爬了两步,神情警惕地看着他。

徐立方的手僵住了,不自然地缩了回来,抬手看了看手表:“都一点多了,我们应该跑了很远了,你靠着歇个十分钟吧,不碍事。”

刚才一路狂奔,有一口气撑着倒还好,现在歇了一会儿浑身上下既酸又痛,起来也跑不了多远。

辛阮只好同意了,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昭南市虽然四季如春,但山里的夜晚还是有点凉,辛阮双手环抱着肩膀蜷缩着,这两晚几乎都没怎么合眼,此刻睡意难以抗拒地袭来。

“小阮……”

裴钊阳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辛阮睁开眼一看,裴钊阳站在前方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温柔缱绻。

“钊阳!”她兴奋地朝他飞奔而去,一边笑却又一边哭了起来,“你怎么才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裴钊阳搂住了她,那怀抱一如既往得温暖宽厚,让人安心。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耳边响起了一声低叹,像是心疼,又像是歉疚。

辛阮困惑地抬起眼来。

此刻裴钊阳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应该用滚烫的热吻来驱散她心中的恐惧吗?难道不应该用最炽烈的甜言蜜语来抚慰她被绑架了一天两夜的痛苦吗?

那张熟悉的脸庞依然刚硬俊朗,辛阮刚要抬手去摸,猛地一下,细密的龟裂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布在了裴钊阳的脸上,她惊恐地大叫了起来,徒劳地想要去将那裂纹合拢。

然而,那是不以以意志为转移的,几秒之间,裴钊阳便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堆粉末,消失在了空气中。

温暖的怀抱瞬间冰冷,辛阮维持着抱的姿势茫然而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

一阵得意的狂笑传来,卜莎巴娇媚地朝她走来:“裴钊阳已经死了,我替我的情人报了仇,什么特种兵,也不过如此……”

“不——”

辛阮凄厉地大叫了起来,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浑身上下冷汗涔涔。

“小阮,你怎么了?”徐立方半跪在她面前,焦急地呼唤着。

辛阮呆滞了片刻,猛然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她一直不敢去细想,一直盼着裴钊阳来救她,此刻,这噩梦把她心底最深的恐惧都展现在了她面前。

裴钊阳会不会早就有了危险?会不会已经被卜莎巴……杀死了?

“别哭了,你刚才都没哭,现在哭什么,”徐立方被她哭得心慌,赶紧安慰,“走吧,赶紧跑出去,警察应该已经来了,等会儿我们就安全了。”

现在的确不是矫情的时候,辛阮抹了一把眼泪问。

“两点多了。”

辛阮愣了一下:“不是过十分钟叫我吗?怎么过了这么久?”

“我刚才又打了两个电话,接警的告诉我警察已经在半个小时前就出警,那几个人说不定都已经抓到了,你别慌。”

辛阮的潜意识觉得,那个何哱罗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伏法。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急促地道:“还是别大意,走吧,能跑多远是多远。”

“好——”徐立方话音未落,一股尖锐的破空声袭来,他本能地推了一把辛阮,“扑”的一声,一支被改造过的尖锐木枝插在了他的肩头,顿时,鲜血从肩膀流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衣服。

辛阮“蹬蹬”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转头一看,只见何哱罗站在十几米开外,表情狰狞、眼神可怖,一步步地朝他们走来。

“好,很好,”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居然敢骗我!”

他和两个兄弟一路狂奔去追辛阮,追了小半个小时才察觉出不对劲来,多疑的他让两个兄弟继续往前,而他则回头摸回了小楼,刚好撞到了一群来搜捕的人,差点把他给逮了。

活了三十多年、当雇佣兵将近十年几乎从来没有失手过的何哱罗气得发狂,扭头就进了山,发誓一定要把那两个人杀了。

徐立方疼得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卜莎巴……给你多少钱?你放过我们俩,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钱?”何哱罗古怪地笑了一声,“我接了一单生意,就不能反水接第二单,这是职业道德。”

“铮”的一声,他抽出一把匕首,闪着寒光的刀刃倒映着血色,寒意逼人。

辛阮惊恐地尖叫了起来:“救命!救命啊!”

扑棱棱的飞鸟被惊起,从树梢掠过,旋即又没入了树林中不见了。

退无可退,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徐立方顺手操起了一根碗口大的树干,咬牙冲了上去,然而他弱鸡似的身板根本就不是何哱罗的对手,何哱罗轻松地一闪身,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心口,力道之大,徐立方一下子就直飞了出去,撞在了树干上,“咔嚓”一声,树干半歪了了,肩膀上插着的木枝再次插入,他晕了过去。

何哱罗几步就到了辛阮面前,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狰狞地笑道:“漂亮的女人真是相信不得,我本来还想给你留个全尸,现在看来,还是越血腥越好,让你的家里人都好好瞧瞧,你这个——-”

鲜血喷溅了出来,一枚铁钉扎进了他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