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节(1 / 2)

踏天无痕 更俗 3749 字 3天前

在敌军半山腰滚石檑木消耗差不多后,铁鲲此时正准备将最精锐的数百獒狼甲骑,派上南坡战场。

看到这一幕,齐寒江眼珠一转,凑到站在铁崖部前锋出地阵地撩阵的黑角妖虎面前,说道:“虎妖尊,您老人家还记得欠俺一个人情不?”

黑角妖虎喷了一口气,懒洋洋地说道:“老子是这种说话不算话的人么?说吧,你小子想要干嘛!”

齐寒江一脸的谄笑,搓着手道:“虎妖尊,您看俺老齐现在要上战场了,却没有一头显威风的战兽相伴,心里空落落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能不能劳烦一下您老,屈尊一下跟俺同上战场可好?”

黑角妖虎登时就打了一个激灵,听齐寒江的意思,是要骑着它上战场啊,真要同意了,他身为妖丹境大妖的尊严何在?

齐寒江腆着脸说道:“虎妖尊,你当初可是将青玄灵石输给我的,这事猿妖尊、黑狡妖尊都能见证——我自然不敢跟虎妖尊讨要青玄灵石,但是我可以将这青玄灵石送给猿妖尊啊?”

“你敢!”黑角妖虎气得火光直冒,朝金毛魔猿瞪过去,怀疑是它给齐寒江出的馊主意。

魔猿看到黑角妖虎看向自己,嘿嘿笑道:“不就是骑一下么,你又能有什么损失?俺老猿对你那块破石头,可不感兴趣,但要是小齐将军,要将你那块破石头送给俺老猿,俺老猿还是却之不恭的……”

黑角妖虎咆哮一声,人身起来,朝起巨掌要将魔猿拍过来,却听着万丈高空之上的苍遗一声咆哮,吓得它浑身一哆嗦,心想着今天受些委屈,将债给还掉,也省得魔猿以后惦念着他那头石头。

黑角妖虎屈下身子,让齐寒江坐上去,但也不等后面的獒狼甲骑跟上,就直接带着齐寒江往半山腰的敌军冲过去。

“等等,等等!我不跟虎妖尊你讨要那块灵石了——爷,爷,快救我……”齐寒江看到只有他与黑角妖虎一人一虎冲入数千敌军精锐之中,心想不是找死是什么,也不知道黑角妖虎用了什么术法,竟然令他无法跳下来,吓得哇哇大叫,连声救饶,要黑角妖虎慢下速度,不要这么就冲过去送死,“我还是处男啊!”

黑角妖虎却是不管,带着齐寒江就是一顿猛冲,好在金毛魔猿、黑鳞妖狡这时候也如黑色闪电冲上来,在黑角妖虎的左右两翼,共同杀入敌阵……

看到这一幕,在云端督战的苍遗也无奈之极,挥舞着雷电陷隐的鳞爪,就直接冲下云端,往直接在半山腰督战的拓跋旗抓去。

看到这一幕,铁鲲也是无奈而笑,取出战戟,驱动雪獒狼,亲自率领五百獒狼战骑,往南坡半山腰冲过去——这时候阎渊在北坡山脚下,也将灵剑祭出,喷薄出百丈金芒,绕到南坡半山腰来,暴烈的斩劈下来,诸方合力,便以最暴烈的攻势,先将敌军从南坡半山腰逼退。

东北峰还是太狭窄了,拓跋部虽然八万精锐,此时却只能将四千多精锐蛮卒部署在东北峰的南北两坡,根本就抵挡不住以苍遗为首,诸多大妖以及铁崖部、黑燕军前锋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仅支撑了一个时辰不到,就伤亡逾半,被迫从东北峰撤下来,眼睁睁的看着海陵原东北麓的制高点,被铁崖军、黑燕军联手夺走。

陈海夺下东北峰还不满意,直到铁崖军、黑燕军沿着东坡,往东坡峡谷杀出三里有余,最后在东坡半山腰间一道仅两百多步宽的峡口守住脚。

再下去,就十数里纵深的谷地,背靠潼河,两侧石岭险峻,像是一座天然的城池,拓跋部八万精锐背靠潼河,都扎驻在谷地之中。

从东坡半山腰的峡谷下去,差不多有两里的距离,通道都相当狭窄,铁崖部、黑燕军想要借这个狭窄的道通,去强攻谷地里的八万拓跋部精锐,是极其困难的,何况拓跋部船只虽然不多,但每天运送三五千兵马过来,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陈海飞到东坡半山腰的峡口前,目光森冷的看着前方密如蛛网的敌军营帐,跟铁鲲、阎渊说道:“拓跋旗算不名将,将己部都陷入绝死之地,还不得而知啊——你们在这道峡口筑坝蓄水,看这下面的敌军,能不能抵挡住数以亿万吨的洪水冲击!”

铁鲲、阎渊这时候才明白,陈海为何要我们一鼓作气抢占东北峰,他们看峡口两侧的石岭,心想他们在峡口筑三十米高的大坝,就能在拓跋部八万精锐及数万奴隶及牲口的上方,蓄出一座千亩方圆、二三十米深的高湖来。

不需要陈海再额外提醒,铁鲲与阎渊心里也清楚,在筑坝之前,黑燕军与铁崖部先要从两翼逼进山谷,彻底堵死拓跋部八万精锐从两翼突围的通道……

第483章 辟水奇阵

尽管知道是徒劳,但是陈海还是让铁鲲写一封招降书给拓跋旗过去。

看到招降书所罗列的条件,拓跋旗愤恨的一把将降书撕碎掉。

按照招降书所列,拓跋部非但要同意潼河沿岸的大小部族,从此之后唯铁崖部马首是睚,还要将拓跋部族地境内的所有燕州苦奴,都送到海陵原来——拓跋部真要答应这样的条件,以后也不要想在定波湖畔立足了。

在拓跋旗看来,再有两天的时间,从白水河而来的援军主力,就会抵达潼河东岸,到时候两部隔河相望,制造船只、输送粮食,这一仗鹿死谁死还难说呢。

虽然失去东北峰这个制高点,势态上有些被动,但海陵原东北麓的山谷,相当开阔,一面临河,两面石岭陵峻,是易守难攻之地,拓跋旗还是有信心能坚守下去。

拓跋旗一边在山谷西侧,挖壕沟、筑护墙,与占据东北峰的敌军主力拉开距离,另一方面派出奴隶在潼河西岸的临河滩地,伐木修造码头,以便援兵及补给能源源不断的输送到西岸来。

考虑天机连弩密集发射的特性,拓跋旗还下令将山谷两翼的树林都砍伐来制住更宽更厚的木盾;同时也在营地里横七竖立的编造木栅墙以便天机连弩从空中突袭来时,营地里的将卒能有更多的遮掩物。

陈海站在海陵原东北峰之巅,能将三四十里的拓跋部临河大营持得一清二楚——这么近的距离,苍遗甚至还能时不时施展一道紫霄神雷,轰劈过去,令拓跋部将卒疲命不堪。

铁鲲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说道:“这拓跋旗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都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局势下了,还在负隅顽抗——若不是怕可惜了他手下这些蛮勇,说不得还是要将他彻底赶进潼河下了饺子。”

陈海哈哈大笑道:“说到底这个拓跋旗还算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们承受不住过于巨大的伤亡,也似乎笃定我们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扩充实力,他这才想着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抢筑码头……”

待铁崖军、黑燕军主力都从资水、野鹫河调过来,从两翼钳制住东北峰以东的两道石岭,陈海、铁鲲则正式在东北峰的东坡半山腰峡口开始筑坝。

拓跋部诸多蛮将看到这一幕,都非常的讶异,说是护墙,中央却没有一道供兵马进出的墙洞。

大坝?

左鹫喃喃自语地说道:“这铁崖部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么?在半山腰筑坝能有什么用,难道还是怕潼河有朝一日会倒灌上去?”

拓跋旗本来眯着眼睛,听到左鹫最后一句话,将冷汗都要吓出来。

且不说那头修成妖胎的妖蛟有行云布雨的神通,瀚海草原的夏天,雨量充沛,东坡半山坡的大坝筑城,一旦储水形成悬湖,他们八万多精锐、数万燕州苦奴及数以十万计的牲口,不就都位于这些悬湖之下?

拓跋旗将自己的担心说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要是拓跋旗的猜想成为现实,那他们在谷底的这几万人马,还不都得被冲入潼河之中被淹死?

引刀一快,战死沙场是每个蛮族最荣耀的归宿。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脖颈之处一直悬着利刃,还不知道这把利刃什么时候落下才是最可怕的。

两日之后,处理完所有大军征调事宜的拓跋昊,就赶到西岸来,跟其子拓跋旗以及左阳、左鹫等将汇合。

甫一从魔鹫上下来,拓跋昊瞪了一眼伏地迎接的拓跋旗等人,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就往营帐中走去,拓跋旗与左阳几人低着头,在后面跟着。

“拓跋部、克烈部诸多,将千年族运都押在你身上,就让你弄成这个样子?”嘶哑的声音让拓跋旗一阵心悸,他虽然没有抬头,但是羞愧面对父亲拓跋昊此时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表情,嗫嚅了一阵,什么话都没能说出。

此时已经入秋,乍起的秋风吹得帐外的大旗烈烈作响,看到帐中气氛尴尬,左阳咳嗽了一声,上前说道:“族长也无需太过责怪宗子,只是那铁崖部不知何时与人族勾结起来,又得了几十头妖兽相助,这才让宗子吃了大亏,实在是非战之罪。”

“左兄,为了拓跋和克烈二部,你受此重伤,我拓跋昊铭记在心,但是,”拓跋昊说到这里,又指拓跋旗道:“输了就是输了,找不得其他理由的。本来战场之上,输赢都属寻常,但是不察局势,将自己逼到绝地,白白枉送了这么多蛮勇的性命,我还说不得他?眼下局势已经危如累卵,你要如何应对?”

听得拓跋昊发问,拓跋旗咬着牙整理思路,说道:“当初我寻此地扎营,就便是考虑主峰制高点展不开兵马,虽然不利固守,但主峰这一侧峡谷深长,能拒强敌,却未料铁崖部用心如此狠辣,抢占主峰后,竟然想着筑城蓄水,要将我等淹没在此地。唯今之计,我们一方面趁其大筑没有筑城之前,往南北两侧尝试突围,同时我们还要多造能蓄气的皮囊以及木筏,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这里,拓跋昊缓缓的点头,知道拓跋旗这时候至少还没能彻底慌了心神,说道:“你能想到这几点,说明还没有彻底乱了分寸,而但凡我们有视死如归、放手拼搏的斗志,谅铁崖部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又跟左阳说道,“眼下危局,还望你我两族能够同心协力,咬牙熬过去,今日我当着诸将的面立下大誓,待回到定波湖之后,汗王之位,你我两族同推贤者居之。”

以往决定组建汗国时,是确定以拓跋部为首、克烈部为辅,此时拓跋昊许下这样的承诺,克烈部在大帐里的蛮将听了神志也是微微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