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是呐呐一句:“崔小姐,怎么会是你?”
……
而此时的未央宫。
宫人早已都退下了,殿中坐着得也只有王芙和崔柔母女。
王芙近来身子不好,今日也不过是接见了几个命妇,至于待客的事便都交给了德妃。这会她端坐在椅子上,手放在一侧的引枕上,素来温柔的面容,此时的神色却有些不好:“先前人多,我也不好多问,这会无事,才能和嫂嫂说上几句体己话。”
等这话说完——
她那双柳叶眉便又轻轻拢了些:“二哥怎么会行出这样的事?”三哥少年风流,带了那么个人回家,她虽然不赞同却也不觉得奇怪。
可二哥……
在她的印象里,二哥一直不好女色。
这些年和嫂嫂鹣鲽情深,在长安城中也是出了名的,怎么,怎么就闹出这样的事来?
崔柔耳听着这话,脸上仍是素日的温和神色,嗓音也很是柔和:“已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等这话说完,她看着王芙较起上回见时,越发苍白的脸色,便又跟着一句关切的话:“娘娘多顾着些自己的身子,家里的这些事都是小事,您的身子才是大事。”
王芙闻言,心下却越发感叹。
只是王慎到底是她的哥哥,那些过分的话也不好多说,因此她也只能看着崔柔说道:“嫂嫂,委屈你了。”
崔柔听她这般说道,自是笑着摇了摇头。
还不等她说话,外头便有宫人急匆匆得打了帘子进来,看着王芙说道:“娘娘,出事了。”
第54章 (二更)
来回话的是常宁。
她自幼跟着王芙,行事稳重、从来不曾有过纰漏,就算在这未央宫,也是领头的大宫女。
这么多年——
除了当日太子坠马一事,还从未见她有过这么慌张的模样。
因此王芙在瞧见她这幅神色的时候,便知道她说得出事,肯定是大事。若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莽撞,连着请安也不顾了。
想到这,王芙的脊背也不住端正了些,她的手仍撑在一侧的引枕上,双眉微拧,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常宁此时也察觉出自己的不妥,等到稍稍平了些心下的焦急情绪,待给殿中三人请了安后,才恭声回道:“外间宫人过来传话,说是有人发现一男一女在归云亭中幽会。”
殿中的人骤然听到这一句,神色皆是一变。
陛下寿诞,百官朝贺,这样的大典日子,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胆,在这宫闱之中幽会!
王芙纵然平日再是好脾气,可她也是大燕的皇后。
因此在听到这句的时候,惯来温和的面容也沉了下去,她的手仍撑在引枕上头,声音较起先前却是沉了许多,连带着神色也多了些不喜:“是谁?”
常宁耳听着这话,却有些踌躇,她是犹豫了一会,才轻声回道:“女的是武安侯府的崔小姐,男的是……”说到这,她是又稍稍停了一瞬,待把目光朝王珺看去,她才又重新垂了头,低声道:“秦王殿下。”
武安侯府的小姐和秦王?这,这怎么可能?
崔柔头一回不顾身份,失声道:“怎么会,是不是瞧错了?”
王芙虽然没有说话,眉宇之间也是一副不信的样子,且不说崔静闲是个什么性子,只说无琢那孩子对娇娇的心意,又有多少人是不知道的?如今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无琢就差把家安在成国公府了,隔个几日便能听到他又往成国公府送了什么东西。
这两人怎么可能会幽会?简直荒诞至极!
可她们不信,又有什么用?
既然常宁都来回禀了,那么肯定是两人独处的时候被人撞见了,若不然,也不会传出这样的事。
想到这……
她是把目光投向坐在崔柔身边的王珺。
自打常宁禀了这桩话后,娇娇就没说过一句话,这会也是神色怔忡得坐在椅子上。
王芙心下叹了口气,只是现在也不是出言宽慰人的时候,因此她也只能暂且敛下了心中的思绪,看着常宁沉声问道:“此事如今有多少人知晓?”
“那会永昌公主等人正在那处游玩,原本是打算去亭中稍坐一会,没想到刚过去便瞧见,瞧见秦王殿下和崔姑娘在那亭子里头……”常宁这话说完,察觉到屋中的气氛一滞,便又继续说道:“归云亭又靠近桂宫,如今外头的那些命妇和小姐们都知晓了,陛下那处也听到了风声。”
王芙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神色更是一变。
倘若只是几位小姐也就罢了,可如今不仅是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那些命妇和贵女都已知晓,就连陛下那处也听到了风声。
这便是已经闹大了。
王芙思及此却是沉吟了一会,而后才发了话:“遣人去与德妃说声,让她好生安抚那些命妇、小姐,再把武安侯夫人和小姐请到未央宫来……”等人一一应是,她却是又过了一会才开了口:“至于秦王,他现在在何处?”
不管先前归云亭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王擅闯内廷,这一份罪责却是摘不过去的。
王芙心中原本对他颇有厚望,也知道近来娇娇待秦王多有不同,哪里想到,如今却闹出这样的事……想到这,她的神色越发不好。
常宁听出她话中的不喜,自是忙道:“先前出事的时候,秦王便已经被惠妃娘娘派人接走了,这会应该是去了华清宫。”
王芙耳听着这话,神色便又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