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王珠被王珍教训了一通,似是想发火,可看着王珍阴沉的面容,也只能低着头不满的轻声嘀咕着。
王珍见她如此也懒得理会她,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望着王珺离去的方向,想着王珺先前说得那一番话,恨不得想咬碎银牙。
身后两姐妹是个什么心情和想法,王珺一概不知,不过就算她知晓也懒得去理会。
她脚下步子没停,余光瞥见身侧连枝亮晶晶的眼睛,微微挑了挑眉,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您先前太厉害了……”
连枝听人问起,便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情,激动得同人说道。
先前那姐妹两人说那番话的时候,她心里是真得着了气,若不是郡主拦着,只怕今日她也该学如意的一回“莽”,想到这,又想着先前郡主的那一言一语,把那两姐妹说得脸色都发青了。
越想越开怀,连枝向来沉稳的面容带着掩不住的愉悦,就连嗓音也有些掩饰不住的雀跃:“您就该这样,省得她们总是觉得您好欺负,有事没事就来折腾几桩事。”
她如今是真得对三房那两姐妹不耐烦了。
那两姐妹就是吃硬不吃软,对她们客气些,还当是怕了她们,相反态度强硬些,才能让她们觉得害怕。
今日郡主这么一番教训,想必日后府里也终于能够清净些了。
王珺看着她这一副激动模样,也只是笑了笑,她也是真得有些烦了三房那两人,王珍说得对,如今王家由她管着,的确没什么人敢胡乱往外传道什么,可就是耐不住有人成日要同她作对。
比如王珍。
若是她们想往外传什么,总是有法子的。
以前也就算了。
左右她时间多,同她们玩玩也没什么打紧。
可如今钦天监已算好日子,来年四月,她就要嫁给萧无珩了。
以后她还有的忙。
免得那两姐妹私下再折腾出什么东西,倒不如给她们找点事情做,如今她同王珍说了那番话,以后别说她敢再往外传,只怕府里的这些议论声也该消停下来了。
不过先前教训她们,除了有这个缘故。
更大的原因却是因为先前王珠说道起萧无珩时,那话中掩饰不住的嘲讽。
她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
那人这么好,这些人根本不了解他,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
连枝望着王珺突然沉下来的脸,心下一惊,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些小心翼翼:“郡主,您怎么了?”
王珺耳听着这话,倒是没说什么。
她只是摇了摇头,收起了脸上的神色,而后是语气淡淡得同人说道:“没什么。”
……
穿过小道,再拐过一个院子,便是庾老夫人居住的正院了。
外间丫头见她过来自是纷纷福身行礼,又有人打了帘子请她进去,走进里屋察觉到屋中的热意,王珺便先取下了手兜,又解下了披风交给随侍的丫头,而后才打了帘子进去。
屋子里头,容归和李嬷嬷正随侍在庾老夫人的身侧,见她进来便齐齐福身行礼,口中亦跟着恭声一句:“七姑娘。”
“起来吧。”
王珺对待李嬷嬷和容归是要比别人客气许多的,这会笑着让她们起来,而后才又走了几步,朝端坐在罗汉床上的庾老夫人恭恭敬敬福身一礼:“祖母。”
若是以前,庾老夫人见她进来,肯定是立马便招人过来了。
可这回——
她捻着佛珠的手没个停顿,微微垂下的目光望着王珺,口中却是同容归两人说道:“你们先下去。”
“是。”
两人应声一礼后便往外退去了。
等到屋中没了其他人,庾老夫人这才开了口:“娇娇,赐婚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王珺耳听着这话,心下一凛,忙抬眸望去。
眼见庾老夫人容色平静得望着她,脸上无喜无怒,只是这样静静得望着她……看着庾老夫人这幅样子,王珺轻轻抿了下唇,到底还是没有隐瞒人,她低头垂眸,同人说道:“是,孙女的确早就知道了。”
说完,她又把这桩事省略些许。
没有把萧无珩夜闯王家的事说出,也没有说道两人相处时的亲近,只是语气平平得与人说道:“齐王事先同我说过,这是他向陛下求得旨意。”
庾老夫人听着她这番话,迟迟没有开口。
她只是垂眸望着王珺,不知过了多久才又问道:“你们私下相处时,他可曾……”
这话还没说完,王珺便已红着脸,回了:“祖母,孙女和他私下的确见过几回面,但是齐王并不是无赖鼠辈,他没有。”
最后三个字被她说得很轻。
其实怎么会没有,那人哪回见面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只是这些话又怎么能同祖母说?她也不知道祖母是怎么看待萧无珩的,可不管是好是坏,若是让她知道萧无珩做得那些事,肯定是要生气的。
她总得让祖母留点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