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宅子虽然不算小,却没有像样的生活器物,已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此处应该就是那神秘镖客的故居,最大的可能是他外出走镖出了意外,家中的女眷不得过活谋生,只能靠着典当家里的器物维持生计。
短暂的打量之后,南风走向那处已经腐朽倒塌的床榻,自床前随手拿起一根木棒,挑动检视那堆已经开始腐烂的被褥,被褥很是单薄,上面还打着不少针脚歪曲的补丁,这说明女主人不很擅长女工,而且在最后时刻过的很是清贫。
检视过后,无有发现,便想扔掉手里的木棒,刚想脱手,忽然发现这根木棒的末端很是光滑,而另外一端多有秃坯,再看长短,当是一根常年持拿的木杖。
寻无所获,南风也没有自此处多做滞留,而是瞬移离开,往城中城隍庙去,城隍和土地都是天庭官吏,此等特殊关头,他本不想与之有太多交集,但事出从权,也只能往城隍庙走一遭,他们定然知道当年这里发生过什么,倘若女主人死后魂魄一直滞留不去,他们也应该知道她藏身何处……
第五百六十七章 品性高贵
洛城是大城,城大城隍庙大,与长安的城隍庙一样,洛城的城隍庙也在城池正,位于南北主路,此时是辰巳交接时分,路多有车马行人,但他们只是在路行走,自以为脚踏实地,全然不知脚下另有乾坤。
路多有行人,走在身边的某个人突然消失令得数人疑惑歪头,但寻不到人,他们也只当自己眼花,收回视线继续赶路。
城隍庙与前朝官府的建筑格局很是相似,门前也有偌大广场,大门两侧也有拴马桩,面拴着的马匹与人间的马匹无异,至少对阴间的人来说无异。
城隍庙前有两名鬼卒看门,见南风来到,其一名鬼卒高声喝问,“来者何人?”
“南风。”南风报了姓名。
世传播的最快的是消息,阴间也是这般,听得南风二字,两个鬼卒面色大变,也不守门了,转身跑,往里面通风报信。
南风迈步前,得台阶,迈过门槛,进到院子。
进到院子之后,南风停了下来,没有再往里面去,已经有人报信去了,很快会有人出来。
等了片刻,不见人出来,南风也不在意,城隍庙与人间府衙不同,多是夜里公干,白日里一干阴差多在休息。
等了半柱香,还是没人出来,南风开始皱眉。
又等了片刻,城隍出来了,带着判官等一干阴间官吏,后面还跟着一队持拿威武木棍的阴差。
那城隍是个四十多岁的年男子,衣冠齐整,步履稳健,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到得面前也不见礼,而是沉声说道,“府衙重地,*威武,阳人焉敢擅入?”
城隍言罢,南风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城隍正色说道,“人间有律法,阴间有阴律,不管是谁,都要遵守规矩,便是你法力高强,也不能逾越破坏。”
南风又笑了笑,“我来寻个人。”
“没有阴司诏令,我们不予配合。”城隍态度强硬,一副慷慨义的神情。
“你看我像好人吗?”南风笑道,言罢,右手外探,凝刀在手,迈步前,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啊!”惊呼一片。
南风笑了笑,冲一旁的判官等人说道,“稍后写禀告知阴司,只说你家大人铁面无私,秉公执法,现已殉职,请阴司缉拿凶手。”
那判官早已吓的魂飞魄散,听得南风言语,也忘记了体面,竟然点头称是。
“给我查查这个人。”南风将木牌扔给判官。
木牌虽是阳间之物,但附着了阴气,判官也能接拿,只不过他太过惊惧,竟然惊呼退走,待木牌落地,方才战战兢兢的拿起,看过之后抬头看向南风。
“你也想秉公执法?”南风笑问。
同样是狠,却也有高下之分,满面怒容,一脸杀气,那是下贱的无赖泼皮。真正的狠是很平静的,情绪是没有波动的,甚至是面带微笑的。
见南风又笑,那判官吓的亡魂大冒,知道若是违逆抗拒,南风会立刻杀他,绝不会有警告恐吓,“不不不……”
“别磕巴了,快查查看,我还急着走。”南风收回了灵气刀刃。
“仙寻她作甚?”判官颤声问道。
“一点私人琐事。”南风随口说道。
判官闻言面露难色,南风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他又不受天庭阴司统辖,干的所有事情都是私事。
“仙,此人是您的友人,还是您的仇人?”判官唯恐惹怒南风,语气极为谦卑。
“你认识此人?”南风随口问道,这判官如此紧张,想必是认识这妇人的,只是不知道这妇人与他是亲友还是仇敌,故此才不敢明言。
判官忐忑点头。
“说说她的情况。”南风随口说道。
“此人李王氏,是个贞节妇人。”判官说话之时紧张的观察南风的表情,见他面色如常,又继续说道,“她失了丈夫,一直不曾改嫁,侍奉家婆终老,守着儿子过活,后来其子病死,李王氏伤心非常,终日以泪洗面,乃至哭瞎了眼睛。”
见南风点头,判官胆气壮了些,又道,“此人死后,大人悯其悲苦,敬其贞义,留她在城隍庙做工,没有发配她往阴间去。”
“此人现在何处?”南风问道,怪不得破屋那床绵被的补丁打的歪歪斜斜,原来这妇人瞎了。
“在后院儿。”判官抬手后指。
“带我去。”南风迈步先行。
判官不敢不从,只能前方引路,走出不远,听到后面传来了城隍的呼喊,“痛煞我也。”
“别看了,快走吧。”南风催促。
判官连声应着,躬身先行,城隍死而复生自然是南风所为,此刻他虽然仍然惧怕南风,知道他虽然不是好人,却也不是坏人。
“这妇人现在多大年纪?”南风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