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里娇气的,程钰疼到了心里,抬起她下巴狠狠香了口,笑着哄道:“就这一次,往后都陪你,哪怕他让我站在侯府门口等你出来,我也哪都不去,行不行?”
他低声下气的,含珠忍不住笑了,红着脸嗔了他一眼。其实她只是气他这么晚才说,一点准备都没有,并非真的不讲理。他在朝为官,哪能天天在家陪妻子?
“那你小心点,别跟人争。”下车前,含珠柔声嘱咐道,说完见男人伸着脖子过来又要亲,她一把挡住他脸,正好外面阿洵兴奋地喊姐姐,程钰递给她一个等着晚上的眼神,率先下了车。
进了厅堂,陪阿洵玩了会儿,程钰同楚倾告辞。
楚倾嘴角才要翘起,马上又拉了下去,不满地瞪着程钰。
什么意思啊,妻子回娘家他竟然不陪着?是不是对他这个岳父不满了?不让他见女儿他就摆架子想去别处撒欢?
男人脸色难看,程钰才不管,反正他跟含珠商量好了,楚倾胡乱发疯与他无关,又不是真正的岳父,含珠也娶回家了,他何必再三讨好一个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的人?
摸摸阿洵脑袋,程钰直接走了。
骑马出了城门,却没有与任何人相会,只带着陈朔去了他在郊外的庄子。葛乘风说要检查三次,今天是最后一回,如果这次也没问题,他相信葛乘风这个神医的判断,他确实能让她生孩子。
快马加鞭,两刻钟没用上就到了庄子。
葛乘风这半个月也没有闲着,知道程钰有钱,他列了个药材单子,让程钰都给他买来,他闷在屋里配药。他四处闯荡,偶尔会遇到些疑难杂症,治好了也会有别的想法,譬如换种药材或剂量能不能让患者恢复地更快?积攒的想法多了,他便会找个地方多住几日,将脑海里的念头都尝试尝试,记下前段日子的行医心得或路上趣闻再继续出发。
得知程钰来了,葛乘风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忙完了才洗洗手,拿起那个琉璃碗去见程钰。
出了厢房,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连陈朔都没有守在上房门口,葛乘风嘴角得意地翘了起来。上次程钰来,他就是这样过去的,陈朔好奇他拿碗做什么用,他说请程钰喝酒,当时程钰那脸绷得,跟驴似的
葛乘风越想越笑,算他聪明,这次将陈朔打发走了。
“进去吧,好了叫我。”将琉璃碗交给程钰,葛乘风没再看他,舒了口气,慢慢练起了五行拳。
程钰面无表情走了进去。
已经针灸了半个月,程钰现在冲动时能坚持五六息的功夫,若不是葛乘风叮嘱他此时要她会影响以后的威风,他都想马上将她彻彻底底变成他的人。一想她就管用,很快琉璃碗里就多了东西,程钰简单擦拭一番,系好裤子,照旧走了出去,让葛乘风进来检查,他留在外面。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葛乘风是如何检查的。
“应该没问题了。”约莫三刻钟后,葛乘风走了出来,手里还拿了方单子,递给程钰,“以防万一,我给你留个方子,一年半载你们还没有子嗣,就照着这方子调理吧。”
“一定能调理好吗?”程钰看着方子上的药材问。
葛乘风摇摇头,摸着下巴与他解释,“你是因为中了毒才不行的,但又与普通的中毒不一样。倘若你是最近中的毒,我找出解毒方子便能马上治好你。可你不是,这毒不要命,常年下来早排干净了,却坏了你某个地方,你毫无所知,便一直没能得到恢复。就像一片草地,我放了一把火将草烧得干干净净,看着荒芜,其实草根没坏,隔了几天下点雨,很快就会长出新草。倒霉遇上常年没雨,草根得不到往上长需要的水分,久而久之那根也会死了烂了。所以能不能好,得看你的根儿坏到什么程度了,得了滋养后还能不能缓过这口气,不过你放心,你种子挺好的,根八成没事。”
这道理浅显易懂,程钰心里有了底,郑重将方子贴身藏好。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你兄长过来?”葛乘风纳闷地问,“我告诉你啊,我最多再在这儿待半个月,没时间陪你磨蹭。”瞪了程钰一眼,自己倒茶喝。
程钰今日过来也是要与他商量此事的,走到葛乘风身前行礼道:“先生,晚辈有一事相求……”
还没说完,对面一口水喷了过来,程钰敏捷地避到一旁,看着那口茶水落在了地上。
“咳咳咳……”葛乘风呛水后咳个不停,气得丢下茶碗站了起来,左手捂胸,右手指着程钰骂,“又求我,你有完没完?看我孤身一人老头一个好欺负是不是?我警告你,我身上藏了毒,信不信我马上要了你的命?我告诉你,老子不怕死,你家里可还有个娇滴滴的小媳妇!”
老人激动成这样,程钰苦笑,及时解释道:“先生别误会,我说的就是家兄的事。晚辈仔细想过了,这种隐疾,就算能康复,晚辈也不想让家兄知道,相信他也不会乐意让我知晓他的*,故想请先生演出戏。咱们只当不认识,我想办法让兄长相信您是神医,他着急子嗣,肯定会请您替家嫂检查身子,届时先生便可随机应变了。”
原来如此,葛乘风气顺了,下一刻又瞪起了眼睛,“什么叫让他相信我是神医?难道我不是?”
确实是神医,但没有一点神医的样子,总为一些小事计较,程钰额头发疼,偏还有求于他,只得耐着性子哄道:“先生当然是神医,只是家兄不知自己身体有疾,无病不求医,怕是也不知葛家医术冠绝天下。不像晚辈,自年少时候便盼着能遇到先生,所以那晚听说先生姓氏,马上就想到了杏林世家里鼎鼎大名的葛家。”
这奉承话说得好听,葛乘风满意地摸了摸下巴,嘴上却冷哼道:“你少来这套,看在我之前答应你的份上,我陪你做次戏。你兄长上钩我就给他看病,他不上钩,我宁可与你同归于尽也不会再陪你折腾下去!”
程钰连连应是。
葛乘风哼了哼,又甩出一张药材单子让他去买,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钰将单子交给陈朔,低声交待他几句,骑马回了京城。
☆、第129章
进了二月,春闱在即,京城的气氛迅速紧张起来。
含珠想去周家瞧瞧,又怕去了给周文庭增加压力,迟迟拿不准主意,问程钰,程钰替她分析了一下利弊,最后说跟没说一样。正发愁呢,方氏派人来传话,让她明日有空就过去坐坐,初九周文庭就要下考场了,都说举人们考完出来后都会瘦几斤换个人似的,让她再去瞧瞧表哥长什么样,免得过两天认不出来了。
方氏语气轻松,显然是成竹在胸,想想周文庭平时云淡风轻的样子,含珠也没那么紧张了,派人去云阳侯府走一趟,初六这日带上礼物,先去侯府接阿洵,姐弟俩一起去舅母家做客。
“姐姐,你给庭表哥带了什么礼物?”阿洵亲昵地靠着姐姐,好奇地问。
含珠指指放在一旁的食盒,笑着道:“姐姐做了状元糕。”
阿洵听到姐姐做的吃的就嘴馋,咽咽口水问:“什么叫状元糕?好吃吗?”
含珠摸摸他脑袋道:“阿洵知道状元吧?以前有个叫唐明皇的皇帝,他去江南时尝到一种特别好吃的糕点,回到京城还一直馋,就派官差去江南找做糕点的那个人,一打听才知道那人进京赶考了。来京城的考生太多,唐明皇不知道他的名字,便让考生们都做糕点,其他考生不会做,只有江南那个考生会做,唐明皇凭糕点认出了他,特别高兴,封了他当状元,那个糕点也改名叫状元糕。庭表哥吃了状元糕,就能考好了。”
“我也想吃……”连皇帝都馋的糕点,阿洵口水流的更多了,大眼睛紧紧盯着食盒。
“到了舅母家咱们一块儿吃。”含珠柔声哄道,又问小家伙带了什么,转移他注意力。
提到这个,阿洵立即挑开窗帘,对骑马跟在旁边的齐智要礼物。爹爹给他准备的礼物太大,装在荷包里鼓鼓的特别不好看,阿洵就让齐智帮他拿着了。
含珠疑惑地看向齐智,就见少年肃容从袖口摸出一锭金灿灿的元宝递了过来。
阿洵伸着小胖手接住,指着元宝底下的字一本正经地告诉姐姐,“状元及第,爹爹说庭表哥考上了最好,考不上让他拿去买酒喝,不用难受。”
含珠愣了愣,随即无奈摇头,替弟弟收好金元宝,教他见到周文庭后该说什么,暗暗决定以后她要多陪陪阿洵,要不阿洵长大了跟楚倾一样口没遮拦怎么办?想到程钰在楚倾那儿得到的冷嘲热讽,含珠就头疼,楚倾答应这桩婚事,说明他是欣赏程钰的,为何就不肯说几句长辈该说的话?
到了周家,周文庭与凝珠出来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