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祁云祁校长的名号以及学费只收一半的原因,很多家长都愿意让孩子来这边上学。
听说这边教书的可都是什么高中老师初中老师甚至大学教授,还有个写文章挣了好些钱过上好日子的知青校长,哪怕是让孩子多走些路,那些脑袋还算聪明的家长都愿意让孩子到水月村这边来上学。
至于像林春花说的这些老师都是改造分子啥的,谁还不知道啊,这些都是被搞下来的,真犯了错的还能这么轻松就被公社领导放下来教孩子读书?
别的地方如何祁云不清楚,总之他过来这么几年,还真没见过有老乡农民唾弃鄙视什么所谓的臭老九之类的,都是各忙各的活儿努力挣自己的日子。
现在是五月末,广远他们来学校算是半路插进来,五年级那边是不敢让他们现在插手的,只有晏老的写字课当做是调节孩子们情绪每周给添了一节。
一开始学生们对几个新老师的好奇得很,时不时的就溜达着从办公室外面经过,伸着脖子的去看,学校里的学生都被教得挺大胆的,也比较有礼貌。
即便在家里听大人嘀咕广远他们的来历,来了学校也从不乱问什么话,接触几次也就熟悉了。
只有晏起,学生们即便是熟悉了也还是怕得很,远远的看见了还瞎起哄的逃跑。
“小晏老师,年轻人还是要多笑笑,你看小广老师跟孩子们玩得多好?”
曾老跟晏老说着话,看见一年级的数学小组长憋着气冲进来放了作业就蹿了出去,那“报告老师”“再见老师”两句话都要连成一个句子了,可见有多着急。
办公室外面一群孩子瞧见蹦出去的小组长顿时哄笑起来,几个孩子伸着脖子往里面瞅了瞅,被晏起抬头看一眼,顿时跟鹌鹑似的连忙缩了脖子。
这模样让曾老忍不住感慨的说了晏起一句。
曾老跟晏老经历有些相似,这会儿算是一见如故,空闲的时候两人也时不时凑在一起喝着野菊花泡的茶水随便聊一聊说说话。
晏老脸上依旧带着浅笑,对着孙子点头,“是啊,这小子,以前就是因为冷着脸,愣是把好几个看上他的姑娘都给吓跑了,现在都二十五六了还没成家,可愁死我了,这会儿咱们家就我们爷孙两,成天对着他这张冰块儿似的脸,老弟啊,我这都憋了多少话没处说啦。”
晏起无视爷爷对自己的吐槽埋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伸手拿了被小组长弄乱的作业本,开始认真的批改作业。
就是这严肃的模样,吓得他班上的几个数学小组长都不敢来送收上来的作业本,每次都要推推搡搡的猜拳,谁输了谁来送。
晏起知道了也不管,每次小组长来交作业了,反而会故意看小孩儿一眼,吓得小孩儿蹿得更快了。
跟晏起比起来,接手了孩子们体育课以及课间操带队的广懋就完全相反了,可能是因为性子比较活泼,广懋带着学生们上体育课踢球,平时也会跟学生们一起玩。
比如说骆驼啊铁环啊纸片儿甚至撬木棍竹人打架这些小游戏,广懋从来没见过,玩起来笨手笨脚的,让学生很有一种当老师的满足感。
“曾老,你回头带晏老他们写写检讨书,六月的月初该交了。”
祁云捏着一根竹笛走回来,做到位置上把竹笛一放,端起桌子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大口水。
“哟,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这会儿正好是下午两点十几分,还是学生们午睡的时候,不过小孩儿精力旺盛,让他们安安静静的睡午觉简直让人头疼。
很多孩子也会提前来学校,广远就让各班班长弄了个名册,中午提前来了的孩子都记上,到时候谁家学校出了事也算有个查记录的册子。
祁云顶着校长的名头,可每次踩点上下课,准得比曾老那珍藏多年的老怀表都还要准,无数次让曾老感慨祁云时间感太精确了。
祁云自己没买表,家里就江画眉有一块儿,偏江画眉舍不得用,都是用手帕包起来放衣柜下面的。
办公室就是一间房,也不分什么办公桌,就是一条长木板钉了六个脚,大家一人一把竹椅往长条桌边一摆,就算是办公的地方了。
祁云让自己瘫在竹椅里,抬手拨了拨被太阳晒得烫呼呼的头发,“没啥,就是想早点来,看看孩子们练习得怎么样。”
假装自己很认真负责。
周庆睡眼朦胧的走进来,闻言笑了一声,“曾老,咱祁哥肯定是惹媳妇儿生气了,哪回不是往这边躲?”
跟在周庆身后一起过来的另外几个老师忍不住笑。
祁云无语的蹬了周庆一眼。周庆不痛不痒的得瑟一笑,笑完了周庆坐到自己位置上忍不住叹气,“祁校长,你说要是你下放前的学生请你去帮她当证婚人,你去不去?”
祁云不知道周庆突然说这个话啥意思,不过还是果断的瘫在椅子里说了声“不去”。
周庆一拍桌板儿弄得祁云曾老他们面前的茶缸子都跟着抖了抖,“那我也不去,当初我被绑走的时候这些兔崽子也没一个站出来替我说话,现在又来扯上关系,不怕被连累了啊?”
然后说了水龙冲兰蝶要跟本村知青结婚的事儿,周庆也没想到兰蝶会来找他,毕竟当初他还在没下放的时候跟这个总是一脸弱唧唧的女学生也没啥交集啊。
祁云转个念头就知道兰蝶的意思了,没说别的,反正现在学校里也塞满了,谁想进来也没辙。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祁云趁着媳妇儿睡迷糊了,用了美男计这样那样,事完之后被江画眉揪着耳朵训了一顿。
江画眉:人家都说男人一滴精十滴血,你看看你这瘦巴巴的,能别这么勤吗?小心以后年纪大了不行
祁云:媳妇儿我这不叫瘦,我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多少女人向往的身材啊【委屈巴巴捂耳朵
江画眉:呵呵,多少女人是哪些女人啊?
祁云不敢说话了,假装学校要给孩子们训练曲子跑了。
第78章 李家喜酒
兰蝶跟张红军的婚礼很平静, 甚至可以说是冷清, 兰蝶穿了一身补丁不那么明显的衣裳,用红头绳把头发绑成一条辫子,拎了个包袱由几个好姐妹帮忙端了几个盆碗桶枕头之类的,由张红军牵着就来了水月村知青点,跟张红军睡到了一个屋里。
事后周庆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答应去,要不然就他一个大男人杵在那儿多尴尬,周庆还跟祁云纳闷儿嘀咕,就这样兰蝶还请他去做客, 做啥客?
就跟着坐一会儿喝杯冷开水?
水月村一个村就能成为一个生产大队,村里的住户肯定是不算少的,兰蝶过来了也没什么大响动, 顶多就是一些爱扎堆唠嗑的妇人念叨两句。
或是说这新媳妇长得弱干不了活两个人要饿死,又或者说知青点两个大男人一个新媳妇之类的带着点儿暧昧桃色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