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温玄像只学舌鸟,不断重复着温迪话尾的字。
可是这也足够给温迪一份勇气了,她提着菜刀来到门前,打开了门。
金属大门是向外开的,所以温迪一探头就能看到走廊入口的两层大门,透过那层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温迪看到了光。她赶紧把温玄叫到身边,两个人站在一起她才有勇气走过去将门打开。然后,再打开第二道门,于是外界的光便透过这个狭窄的入口洒进了走廊的木地板上,站在门外的两人沐浴着暖暖的阳光,让透着气的温迪获得了又活过来的感觉。
然而她走到草坪上抬头,却惊惶地发现,不是错觉,这栋公寓真的只有两层。
温迪的心脏像被握住一样瞬间停了两三秒。
然后她拉着温玄远离了公寓。
此刻公寓外墙深红色的涂装在她眼中就像是鲜血一样恐怖。如果这栋公寓真的只有两层,那么昨晚她和温玄进的四个房间是什么?她们昨晚进的三楼是什么地方?地狱难道是往上走的吗?
温迪真的很想进去找裴凤春,然后拉着他上楼去对峙。
为什么她能看到三楼,裴凤春眼中却只有二楼?她和他之间到底是谁有问题?可她又怕拉着裴凤春上楼后对方真的撕了脸皮后说对我就是鬼,那温迪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为了避免看到这种场面,于是温迪选择不对峙,跟温玄一起站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时,偏偏是这个时间,公寓里传出了电话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
“好像是我们家里传出来的。”温玄站在她背后提醒她。
“我知道!”温迪盯着走廊,胸口不断起伏。
“要不要接?”温玄又问。
“我在想!”温迪嘴上说在想,双脚却像扎根一样立在院子里动都不动。
她不敢动。
屋内的铃声坚持响了半分钟,然后停了。
“呼……”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温迪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屋内的电话铃声又响了,把温迪吓到一梗,差点没撅过去。
“咳咳咳……”她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后,脸都憋红了,顿时忘了什么鬼不鬼的,先冲进屋去喝水。从冰箱里拿出白开水倒了一杯,温迪喝完才发现她自投罗网了。可她又没勇气迈步走出去,于是尴尬地一手拿水壶一手拿杯子,僵在了原地。刚刚她冲回来是因为咳得痛,痛得忘了恐惧,等到这种疼痛被缓解后,恐惧的情绪又重新灌满了脑子。
温玄从外面走进来说:“要不我们还是接电话吧?可能真的是要紧的事。”
“它……挂了。”温迪的声音还有点哑,说话时嗓子拉扯着疼,“如果它再……”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c,催命啊!”温迪把水壶和杯子一砸,在精神崩溃的边缘用莫大的勇气拿起了听筒,“喂!”
“您终于接电话啦?”电话那头传来张月懒洋洋的声音,“我都快急死了。”
听到这声音,温迪第一反应是把听筒拿远,反应过来后又重新把听筒送到耳边。
她轻松多了。
“张老板,是您啊。”
“不然你以为大清早谁给你打电话?”张月笑着说,“哎,昨天我说约了人去你那看房,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
“那等会儿我就带人来,行吗?”
“现在?”温迪愣了一下。
“是啊,怎么的你等下有事?”
“不!我没有事!您带人来吧。”温迪忙说,“我在家等你们。”
“嗯,你在家就行,我马上到,拜拜!”张月爽快地挂断了电话。
温玄问:“谁要带人来啊?”
“是张月。”温迪起身,把家里所有的大灯全部打开,又打开了走廊里的灯,提供基本照明。开灯后,敞亮的光照给了她一点安全感,现在她只担心一件事,如果她保持全天开灯,开一个月,这些灯泡到底会不会炸?
她决定等张月来了以后再拜托他去给自己找个电工师傅。
“诶,你等下帮我跑个腿。”温迪想起昨天的计划,决定按照计划,仍然让温玄去另一家中介所把张月给的建议提供给那位老板:提高租金,佣金不变。被张月说了一通后,温迪觉得他讲得很对,如果房价太低人家真的会觉得她这个公寓有问题——虽然目前看来这是实话吧,但她也不能真给人这样的想法啊,人家不来租了怎么办?
虽然她终于察觉到了公寓的古怪,可她还记得自己有一个主线任务是必须完成的。
她越害怕,就越得赶紧完成任务,召集10位租客,这个租金目前能不能拿到是一回事,总之先把人找齐,月底收租然后麻溜地滚出这个世界。
“我去?”温玄问,“那你怎么办?”
“我还得留下来招待张月他们,没事,等他们来了你再走,抓紧时间快点回来。”
“嗯。”
然后两个人就敞着三道门坐在餐厅里,一边盯着灶上炖的大骨汤一边无声地听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温迪听到了张月的声音:“哎,怎么不关门啊?”
温迪马上冲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