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1 / 2)

我楞了一下,没想到她能这么说,一时间脸红脖子粗。这女孩未经世事,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倒是很直接。

我支吾了一下:“现在或许没有,以后会有的。”

“我们有感情了,就能在一起了吗?”她眼睛亮晶晶地看我。

我心说,别看你现在实际年龄三十多岁了,其实心性上还是一个小女孩。被她问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道:“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不嘛,你跟我说啊,是不是有感情就能在一起了?”她问我。

我咳嗽一声:“这个……世间的事很难说……有的时候,有感情也未必能在一起。”我实在说不下去,把话题岔开:“对了,我听这个村子的老巫婆说,你从小是圣女,能预测未来,是吗?”

她摇摇头:“预测不了。师父收了我之后,让我在乱葬岗练习通灵,那些日子我天天晚上都能梦见一大群阴灵围着我哭,它们身上有很大的怨气,那时候我也天天哭。师父教给我法门,让我怎么和那些阴灵说话,后来有一天,我突然不做梦了,什么梦也没有了,同时我能预测未来的本事也没有了,我再也看不到未来,也感觉不到了。”

我听得惊心动魄,“那你现在呢?”

她看着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师父说,会做梦的人能被阴灵所扰,不做梦才是很难得。我也不想做梦了。”

我们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我正睡的沉,忽然被人推起来,揉揉眼看,是丑丑。

我问怎么了。丑丑脸色有些惊慌,说道:“我师父追来了!”

“什么?”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出了废屋。

我看看表,现在是下半夜三点半,月色妖异,泛着红光落在地上,我看到屋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村里的老巫婆,还有一个是健壮的小伙子。这小伙子一看就是山里人,长得浑身黝黑,全是腱子肉,裸着上身,下身穿了一条绿色的裤子,脚上是破烂的胶鞋。

老巫婆和丑丑快速说着什么,丑丑说:“王强,这位是婆婆的儿子,他认识出山的路。他会带我们出去。”

“你师父不是要来了吗?”我说。

丑丑说:“婆婆说,只要我们走了,我师父自然会追我们,不会顾及村里。她让我们赶紧走。”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追杀

我和丑丑踏上了逃亡的路。老巫婆的儿子是个沉默的人,不会主动跟我们说话,他拿着砍刀披荆斩棘地前行,我和丑丑跟在后面。

临行前,老巫婆给了丑丑一双草鞋,行走起来,至少不像先前赤脚那么危险了。

走到天亮,又很快到了中午,我的体力到了极限,便坐下来休息。小伙子把背来的竹筒给我,我拿起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整个人都快瘫软在地上。

树林里很安逸,太阳当空照着。我靠着树干,正在打着瞌睡,丑丑忽然道:“我师父追上来了。”

我打了个激灵,四下里看着,四周静悄悄的,没有风,甚至连树枝和树叶都没有动一下。

“他在哪?”我问。

丑丑道:“离我们很近,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咱们赶紧走吧。”

小伙子做个手势,示意跟着他走。我们又是一头扎进了密林里。我们走的这条路,我看得很陌生,并不是来时的山路,这个时候已顾不得质疑了,只要能安安全全走出去,怎么都行。

一直走到入夜时分,我们终于从树林里出来,前面不远能看到镇上星星点点的灯光。小伙子和丑丑快速的交谈了两句,他转回头,重新进入山里。

“他上哪?”我问。

丑丑告诉我,他要回去了,他不放心村里,要回去看看。

我和丑丑从山里出来,又走了很长时间,终于来到镇子。看着熟悉的泰国小镇,我差点哭了,这么多天的深林生活,让我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镇子上都是平房,三轮车比比皆是,晚上很多夜店都亮着灯,街头巷尾都写满了泰文。我感受着这里的人气,两条腿像是灌了铅,在树林里逃亡的辛苦全都返了上来,我一步都走不动了。

丑丑警觉地说:“我师父已经到了树林口。”

我累得喘口气都费劲,有气无力地说:“来吧,让他杀了我吧,我是走不动了。”

我们随便找了家旅店,幸好丑丑会说泰语,我身上还有点钱。我说要开两个房间,老板娘用很异样的眼神看我,丑丑奇怪地问我,为什么要开两个房间?我一时说不出话,在这么纯洁的女孩旁边,想多的反而是我。

最后我们要了一个小房间,这里真的很便宜,三面墙都是三合板堆起来的,根本就不隔音,屋里简陋的离谱。只有一台小电视,外加一张双人床。

我累得脱了鞋上了床,对着墙角昏昏沉沉闭着眼睛。别看和美人一个房间,就算让我做什么,也没那个体力了。

丑丑打开电视,抱着膝盖坐在床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里面播放的电视剧。丑丑并不是一直住在山里,她在很早之前,曾经有过出山的经历,后来就被阿赞汶洛关在地下修行了十年,不见天日。现在一出来,好像小鸟出笼,看什么都稀奇。

我“呼呼”睡过去。不知道多长时间,憋着尿醒了过来,揉揉眼看,屋里的灯已经关了,电视却还开着,大半夜的没了节目,电视上都是雪花点。

丑丑坐在床头,就这么抱着膝盖睡着了,头枕在膝盖上,睡得很熟。我迷迷糊糊从床上下来,把毛巾被盖在她的身上。

我趿拉着拖鞋,开门到外面的走廊,顺走廊向着尽头的厕所走去。这时我才看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势不算大,黑色的天空阴阴沉沉的,窗户外吹着冷冷的风,整个走廊都是潮潮的。

这个楼层房间很多,却只有尽头一间公共厕所。走这一路过来,我被风吹得清醒了很多。

到了厕所,一股臭气差点没把我熏出去。这厕所极其简陋,而且有些人也不道德,我甚至在地中间看到有手纸盖着一滩东西。

我强忍着站在墙边还算干净的便池方便,这时外面的风雨大了起来,吹得窗户哗啦啦一阵响。雨水像是泼来的,全都落在窗户上。

我提上裤子,看着窗外朦胧的大雨,心情极是萧索。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临空划过,后窗的外面是杂草和树丛,借着闪过的光亮,我看到在一棵树上出现了一样很奇怪的东西。

我揉揉眼,仔细去看,头皮瞬间就炸了。在大树的树干上,附着一张人脸,这张人脸的颜色和树干十分相近,五官有些扭曲,带着诡异的怪诞和麻木。

这张人脸正是阿赞汶洛!

大雨哗哗下,光线时隐时现,他的这张脸就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悬挂在那里,狠狠地看着我。

我吓得后退了几步,脚下打滑,差点没一跤摔在地上那滩粪里。我连滚带爬出了厕所,刚来到走廊,就看到那里有个人影。我的神经崩到了极点,眼瞅着那人影走过来,我吓得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