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覃统领,内心也相当纠结。定国侯对他有知遇之恩,更是国之重臣,苏幕遮是朝堂上才华横溢的右相,这两个人,真的会通敌卖国吗?他显然是不相信的。别说证据不足,就算证据确凿,只怕也有不少人会提出疑问。与其通敌卖国,还不如他们俩直接勾搭在一起架空整个夙郁呢!
现在,他到底该怎么办吗?是放了他们,还是真的把人押送到法场斩首示众?陛下就真的不听任何大臣劝谏,执意要杀了这二人吗?
“覃统领,时辰快要到了,我们要不要加快速度赶路?”从这里到法场,也得半个时辰呢。
“哈哈哈哈,赶什么路?赶路去哪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押送的御林军的问话。
“对啊,留下天哥哥,就让你们走!”
“你滚开,天哥哥是老娘的!”
“小四,你怎么能独霸天哥哥呢?天哥哥是我们大家的!”
“几个臭婆娘,侯爷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们?赶紧救人!”
“哼!侯爷看不上我们,自然也看不上你!谁让你是个男人呢!”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大爷我只是钦佩侯爷的为人!”
“你们都别逼逼了,快点动手救人!”
“……”
怎么回事?御林军完全摸不着头脑,覃统领头脑一热,趁着两方人马打起来的时候,他跑到了后面的囚车边。
“哐当!”一刀劈开囚车,“侯爷,您快走吧!”
说完,又一刀劈开了另一辆:“苏大人,您也和侯爷一块儿走吧。覃坤知道,二位都不是会通敌卖国之人,肯定是遭奸人陷害,你们快走!”
看见覃统领劈开囚车放了人,御林军们都愣了,江湖来的也傻眼儿了。这是什么情况?内讧?还是这位统领也是他们的人?不过,谁家在朝廷混了个统领啊,怎么没听说过?
别说御林军和来救人的愣住了,就连临鼎天和苏幕遮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么正直的覃统领,竟然会直接劈开囚车放了他们。暗中等着支援的无影楼众人,更是有些哭笑不得。果然不愧是他们家主子的老爹啊,这魅力,杠杠的!就连天牢最正直的统领都被他征服了。
“覃坤,你确定要让我俩走?”临鼎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再指了指苏幕遮。若是覃坤今天放走了他们,那名声可就毁了。他的仕途毁了不说,自己还得承担责任。
“侯爷,您不用多说。既然覃坤已经这么做了,就绝不会后悔。你们走吧!”覃坤收起刀,转过身去。这是要当做视而不见啊!
临鼎天和苏幕遮面面相觑,还真没想到铁面无私的天牢统领会放了他们。看来,那位的计划要被打乱了。
“覃统领,我们是不会走的。而且,也走不了。”临鼎天指了指周围,一大波拿着弓箭的人正在指着他们。
这是,安王负责统领的皇城禁卫军!
“完了完了,这下走不了了!”
“你怕什么,这些小虾米都打不过,那你跑来救什么人?”
“我是不怕死,但是我怕天哥哥受伤啊!”
“我天哥哥的俊脸决不能受伤!”
“你们这几个女人,真是够了!就不能安分一点吗?想给临家主添麻烦不成?”
“……”
又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没人把那群禁卫军当回事儿。
“侯爷,父皇说今日肯定会有人来救你,果然不假!”安王从一干禁卫军中间走出来,威风凛凛的模样仿佛他已经完胜太子,坐上了储君的位子。
“安王来得正是时候,大家都等着呢。”
“看来侯爷也知道自己是走不了的。不如主动去法场向父皇请罪好了。”今天这一场斩首,可是天子亲自监督行刑,何等的殊荣!
“法场?你确定陛下是在法场?”定国侯都懒得多看安王一眼,反唇相讥,“本侯以为,安王还是去把陛下请过来得好。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他在哪里,法场自然就可以设在哪里。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固定的地方,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定国侯此话何意?”安王皱起了眉,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还有,不是说来救人的肯定是小皇叔或者临晚镜吗?怎么一个都没来?就来了一群乌合之众,那些打扮怪里怪气的,到底是什么鬼?
“皇上不是也应该在这里?”临鼎天微笑着看他,完全没把安王放在眼里。他早就猜到觞帝可能已经出事了,或者,现在皇宫里的人不是觞帝。毕竟,皇族与临家的秘密,只有每一任的帝王知晓。
若是那位假冒的皇帝知道那个秘密,就应该不会为了急于求成,而随便乱给他安一个罪名了。就算天下人都背叛夙郁,只有临家不可以!
因为,临家与夙郁皇族,有血誓的存在。临家为臣,夙郁皇族为君,世世代代,临家家主,只忠于帝君一人。
“父皇乃一国之君,怎么可能随押送囚犯的队伍同行,定国侯莫非以为自己当真还是以前叱咤风云的定国侯?”安王蔑视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现在哪里还是定国侯,不过一个阶下囚罢了。而且,还是今天必须得死的阶下囚!
“安王难道不知道,本侯的武功,在整个夙郁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难道,你以为就这些禁卫军就能奈何本侯?若非陛下今天亲自来,那本侯就不走了!”他不想动,没人能逼得了他。
耍无赖?
夙郁惜朝确实没想过临鼎天会来这一招。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敢出手伤人?何况,不是说临鼎天已经吃了那药,早就散尽了功力?
“侯爷乃武学宗师,本王自然略知一二。只是,侯爷现在还真的能动武吗?”那药是极厉害的,无色无味,又有人亲眼见到临鼎天吃的药,想必,他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功力的。
“你的意思,本侯应该中了服了化功散,内力全失吗?”无回宫的化功散,确实名不虚传!天牢里有对方的人,又怎么会没有他的人?
说来也巧了,那化功散,确实是无色无味,又无毒。不管临鼎天怎么小心谨慎,都是查不出来的。可惜,那天他家镜儿养的那只肥猫不知道怎么钻进天牢里来了,趁着别人不注意,喝掉了原本给他弄的那壶酒。那酒里的化功散,自然也被它喝了。它喝了他的酒,然后还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了一葫芦。
于是,黑妞喝了化功散,他自己喝了葫芦里的酒,屁事没有!至于安王心里的亲眼所见,嘿嘿,障眼法谁不会啊?好歹,临鼎天也是年少闯江湖的人物!一些瞒天过海的手段还是有的。
“难道没有?”安王也有点惊疑不定,难道说,定国侯当时根本没有喝化功散,或者,化功散对他完全没有效果?
不,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