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2 / 2)

“呵呵,皇兄和小皇弟倒真的是兄弟情深呢。弄得本宫好生于心不忍。”夙郁流连还真没想到,夙郁流觞对夙郁流景竟然疼爱到了这种地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吗?哼!

“纪茯苓的命,在宫主心里也一文不值吗?”最爱的女人,不过是一句笑话吗?

他伸出手,接过骁一手中的匕首,匕首的一端,正对着纪茯苓。

夙郁流连有一瞬间的犹豫,没有想到刚才的做法还真没能震慑住景王。还是要用女人来威胁他吗?

“噗!”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之际,纪茯苓已经主动抢过景王手中的匕首,匕首对着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插了进去。

这个女人的狠绝,才是众人前所未见的。

太后是对别人狠,而纪茯苓,是对自己狠!

“茯苓!”夙郁流连也没想到,纪茯苓竟然会自杀。他错愕的表情僵在脸上,怎么也收不住。

“流连,你纵容我这么多年,我还你一个安心。”纪茯苓一手扶着心口的匕首,一手支撑着身体,对着夙郁流连,缓缓露出笑容。凄美,而决绝!

“我没有想过要你死,茯苓!你怎么这么傻?”夙郁流连是真的感觉到心痛了,这个女人,这个跟了他二十几年,愿意为了他在皇宫里曲意逢迎,幽居深宫的女人。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流连,你知道吗?当初我是真的没有后悔救你,也没有后悔跟你在一起。即便,死后不容于纪氏家族,愧对我的父母,可我问心无愧。”纪茯苓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寻到当初那块夙郁流连留下的定情玉佩,“我一生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临鼎天,一个是你。我爱他,他却不屑一顾。后来,我对他的爱变成了无限的恨,直到,爱上你。流连,我这一辈子,没求过什么人,只求你一次。把我们的孩子救出来,他应该拥有最好的!”

“好!我答应你!”

这是纪茯苓在用死给他下咒。如果他不救出夙郁惜朝,就不得好死。夙郁惜朝是他的儿子,很多方面都和他很像,这一点,他很确定。

“那,我就放心了……咳咳——”扶着匕首的手改由捂住心口,鲜血不停地从她的指缝里冒出来才,嘴里还不停地咳血。得到夙郁流连的许诺,她便软软地倒了下去,再也无法睁开眼。那个女人,用决绝的方式,为自己的男人避免了麻烦,摆脱了威胁,也成功的住进了他的心里。

从此以后,夙郁流连不管是生是死,往后的日子里还会拥有多少个女人。可她在他心里的地位,是永远不会再改变的。还有她的儿子,他会用最好的方式,把一切的亏钱都弥补在儿子身上!

谁都没想到,纪茯苓会选择这么做。这个女人,就在这一点上面,就甩了太后那个老妖婆好几十条街。就连当年的华妃娘娘,也比不上她对自己的狠。华妃是伤了心,所以心如死灰。而纪茯苓,是选择用一种最强势的姿态,强行霸占一个人的心。就算死,也要死得有价值!这一点,她确实做到了。

“哈哈,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本宫的吗?”夙郁流连忍不住地狂笑,纪茯苓临死前的脸一直闪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是无回宫的宫主,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是不是他太无能了?

“放了皇兄,我可以放了夙郁惜朝,让你们父子团聚。”夙郁流景面无表情地收回匕首,继续谈判。就这样认输,不是他的风格。

就算要救皇兄,他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因为,他有镜儿,他不是一个人。他的命,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不想自己有什么闪失之后,他的小妻子悲痛欲绝。更不想,他死后,这位不着调的岳父大人立马张罗着给镜儿重新选婿。自己的女人,还是自己来宠比较好!

“哈哈哈哈,夙郁流景,你以为,叫你一声景王,你就真的是个人物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要么你死,要么他死,没得选!”如果说之前,他可能真的会考虑,毕竟夙郁惜朝是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可是现在,茯苓死了,他还为自己报不了仇,那就白费了她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好。一定要在今夜报仇,至于儿子,等报了仇再救也不迟!

他就不信,这里的人下个命令,天牢那边就会直接对他儿子下手了。好歹,他儿子也是夙郁的王爷!

“好!本王答应你!”夙郁流景的眸子里一片幽深,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在听到他说出答应两个字的时候,临鼎天一下子瞪过来。

自裁这么傻逼的事情,景王真的要做啊?

眼看着夙郁流景漫不经心地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临鼎天有些慌了:“喂喂喂,夙郁流景,你真的要自杀吗?你想让我家宝贝女儿年纪轻轻就守活寡是不是?老子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一死,老子立马替她选夫。这次多选几个,免得死来死去的!”

定国侯这是红果果地威胁有没有?

他表情严肃,又有点儿着急。这里已经出了两个傻逼了,他可不想景王成为第三个,关键是,他傻了也就傻了,可自家宝贝女儿怎么办啊?

这下,可真是把临鼎天为难死了。到底是先想办法救人,还是先筛选下一个女婿?

“既然要动手,那就快点,不要再拖延时间了!”临鼎天越在那里吼得凶,夙郁流连就越是高兴。现在,他急需要他们的鲜血来平息心中的怒火,来祭奠他的女人和孩子!

“好。”夙郁流景只答应了一个字,他脸上的神情因为面具,所以众人看不见。可他就答了这么一个好字,却是急坏了一干人。

如果景王自杀,整个夙郁才是要大乱!临晚镜会善罢甘休?她不闹得整个天下为她的男人陪葬,就是心慈手软!

“不要!”

在景王举起匕首那一瞬间,觞帝大吼一声,然后自己扑在了夙郁流连的剑上。

“流景,不要——”嘴里含糊不清的话语,仍然是对幼弟的疼爱。剧烈的疼痛让从来养尊处优的觞帝忍不住要晕过去。这一剑,伤得太深,他是完全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夙郁流景举着匕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觞帝:“皇兄!”

怎么这么傻!一国之君,自杀于敌人的剑下吗?

“不!”太后此时也反应过来,挣脱押着她的两人,连滚带爬地冲到觞帝面前,“觞儿!觞儿!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咳咳——”觞帝被她摇晃着吐出一口血来,夙郁流连退到一边,静观其变。他想杀的确实是觞帝,可现在他死了,自己却一点快感都没有。

觞帝可以为了景王,牺牲自己,又有什么好羡慕的呢?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不都死了吗?一个是抛下年幼的他,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就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另一个,是为了成全他,不给任何人威胁他的机会。就算杀光了全世界,那两个女人都回不来了。觞帝自己往剑上撞,是他没有想到的,可是,他心底里隐隐地觉得没意思了。这个仇,报成这个样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算是输了还是赢了。输了,是输给了谁,赢了,又是赢的谁?

“皇兄!”夙郁流景低吼了一声,根本没想过,觞帝会自己往剑上扑,他这是在求死!

“陛下?”临晚镜扯着自家师父出来,错愕地看着门口的一堆人。她错过了什么吗?

何止是错过了,简直是太错了!

回顾方才,临晚镜感觉到四个铜人都在朝自己靠过来,她只得掐灭了灯火,屏住呼吸。这铜人有点像传说中的僵尸,没有光,也没有呼吸的话,它们就不动了,也找不到你在哪里。

铜人一个个的就定在原地。它们不动的时候,除了眼珠子是红色的比较吓人之外,倒是和死物无异。

于是,某女一个人憋着气在哪儿摸索机关,一会儿要换地方的时候就换口气儿。铜人感觉到人的呼吸,就往她刚才所在的地方攻击,可她又已经移动了位置。就这样,临晚镜和傀儡铜人斗智斗勇,琢磨了半个小时,才发现她想按的机关有可能在四个傀儡铜人的身上。

如果开启这个密室的机关在他们身上的话,她要怎么才能出去呢?

如果非要和这些铜人对上,凭她现在这副大病初愈的身体,肯定是不行的。到底机关藏在它们身体的哪个部位呢?如果能一下子就试出来就好了。

“咳咳——”空气越来越稀薄了,如果再不离开,她就真的会憋死在密室里。临晚镜忍不住咳了出来,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像之前那样憋口气换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