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好风风光光将女儿嫁出去,好在尤舒琴这两日安分了,想通了,成亲这日也乖顺的很,叫她上轿就上轿,没闹什么幺蛾子。
去伯爵府的路上途径路宅,尤舒琴听着喇叭声,偷偷掀开了帘子的一角,咬了咬牙,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秋苑里,楚虞正懒懒的坐在园子里晒太阳,外头的喇叭声近了又远,她撑着脑袋睨了一旁的男人一眼,他面上没有半点波澜,低头认真剥着花生,将小碟子推到她面前:“吃。”
楚虞百无聊赖的伸手捏了几个丢到嘴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今日不用去忙么?”
容庭前几日忙的不着家,路临说是酒庄的生意忙,楚虞也不知一个酒庄究竟忙什么,但路临这么说,她便也信了。
容庭眉梢扬了扬:“怎么,你这么想我出去啊?”
他在不在楚虞倒是觉得没什么差异,顶多是伺候的人从青陶邹幼换成了容庭,但这人毛手毛脚的,还不如青陶与邹幼伺候的体贴。
还没等姑娘说话,那头路临着急忙慌的疾步走过来,见夫人在,他面色一顿,稍稍平静一下:“公子,酒庄那头新进了一批货,要公子验一验。”
容庭正剥着花生的手微不可闻的顿了顿,很快就恢复正常,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什么都我去,养你做什么?”
路临知晓这不过一句装装样子的托词,也配合着低下头,仿佛受了委屈一般。
男人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楚虞推了推他:“好了,你去吧,青陶和邹幼在呢。”
容庭笑着抬眸睨了她一眼,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避讳的探过身子在她唇上亲了两下:“我夫人真体贴大方。”
说着,他拍了拍衣袍便起身,吩咐青陶好生照看着她,又难舍的捧着她的脸蹭了一会儿。
楚虞嫌弃的将人推开,擦了擦被他亲红的唇:“假惺惺,你快走吧。”
容庭只是扬着嘴角笑笑,就带着路临下去了。
待人走后,楚虞方才娇嗔的面色一下淡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
方才路临过来时,男人手上动作虽细微,但姑娘还是注意到了。
他有事瞒着她。
青陶弯着腰问:“外头晒,夫人可要进去坐着?”
“夫人,夫人?”青陶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动静,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楚虞这才回过神,她缓了会儿问:“你上回说尤舒琴是被皇上赐婚,让皇上赐婚的人是三殿下?”
青陶不知她怎么又问这事,迟疑的点了点头。
楚虞面色一下沉重了起来,总觉得此事不算小事。
尤舒琴被赐婚给宁家那个傻子,这看着就像是容庭会做出的事儿。
偏生三殿下又与路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可他为何要帮容庭?
只是因为与路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楚虞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可哪里不对她一下也说不上来。
姑娘挑着碟子里的花生,按大小分成了两部分,正抬手捏起其中一颗时,忽然手顿在半空中。
青陶就看着那颗花生从夫人手中掉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楚虞抿了抿唇,若只是如此,容庭为何要大发脾气,将苏裴揍成那个样子…
她扶着石桌缓缓起身,拍了拍手中的花生屑:“备马车,去酒庄。”
第87章
路家马车缓缓驶向酒庄时, 容庭正在京城的码头盯着那几箱要掉脑袋的货。
苏裴手握一把折扇立于他身侧, 抿着嘴瞧着这一箱一箱被搬到马车上,他沉吟片刻, 道:“这些东西三殿下那儿实在没地方搁置。”
容庭嗤笑一声,苏裴不说他也知道,李怅有几个脑袋,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藏这玩意儿。
他朝路临使了个眼色,吩咐道:“你亲自去, 放到酒庄里, 不准经手他人。”
路临神色肃然的点了点头:“是。”
苏裴松了一口气,就怕容庭不答应。
容庭若是真不答应, 他们也没辙, 这么多的兵器利刃,苏家更是没地方能藏。
虽说三殿下在宫外也有不少宅子,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还不到整死太子,先将自己玩死了。
也就容庭这里,恐怕无人能想到,路家会替三殿下做事。
苏裴不知该高兴还是愧疚,低下头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
容庭斜眼睨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你回去告诉他,这人情是要还的, 我容庭从来不做赔本生意。”
男人说罢,抬脚便欲要离开。
苏裴下意识喊住他:“若是他败了呢?”
容庭脚步一顿,回过身与苏裴对视半响:“他是成是败都与我何干,是成是败,我路家的人情他都得还,成了拿功名利禄还,败了,拿命还呗。”
他语气里带着不着调的笑意,但苏裴却笑不出来。
李怅若是败了,苏裴得同李怅一块死。
而容庭不知道怎么打点的,今日这船走的不是路家的那头,而是尤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