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走后,令狐胜却是感慨万千的拿出了那枚腰牌。进了后院,却发现令狐含竹的房门打开着,令狐胜也想和令狐含竹说会儿话,就抬脚走了进去。
闺房里,令狐含竹仔仔细细的抚摸着手里的披风,长长地貂毛,柔软中夹着一股温暖。想着去年雪天里的事情,令狐含竹笑得很开心。
令狐胜看女儿这份痴迷的样子,却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是时候给女儿找个合适的人家了。咳嗽了两声,令狐胜和蔼的笑道,“含竹,你想开些吧,那房将军不是咱家能够攀得上的。”
令狐含竹点了点头,这些她又哪会不懂呢,只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要想一下全都忘了,又哪是那么容易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幻想,她令狐含竹也不例外,令狐含竹忘不了是谁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也许对于那个男人来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对她令狐含竹来说,却是终生难以忘怀。
荥阳县,郑远四平八稳的做椅子上喝着茶,那满是褶皱的老脸上,还露着种轻松地笑。这年里把郑仁基拉拢了过来,以后在朝堂上,郑家也算有了个自家人了。郑远一直都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重视房遗爱这个年轻人了,可是最终才发现还是有些小瞧他了,想长武县那么大的难题,居然真让他解决了,而且四家还都说不出话来。
“老爷,外边有个叫秦勇的人求见,他自称是房遗爱将军的亲卫!”
“嗯!”郑远却是皱了皱眉头,房遗爱这个时候派人来做什么,“让他进来吧!”
秦勇很快便见到了郑远,看郑远那张慈和的脸,秦勇也没多啰嗦,抱抱拳就把信递了上去,“郑老,这是我家少爷给你的信!”
“哦?”郑远笑了笑,摊开信便慢慢的看了起来,也许是人老眼花吧,总之一封简短的信,郑远却是看了许久。看过信之后,郑远的脸色就变了几变,这房遗爱也太过无礼了,居然说他郑家人连猪和人都分不清楚。
房遗爱到底在信上写了什么呢,其实很简单,他也就给郑远讲了个故事而已。
话说许久以前,有个瞎子上山觅食,偶遇一猎人在打野猪。那猎人学野猪的叫声非常像,唤了几声,那瞎子就吓坏了,幸好猎人扶住他,才没掉到山涧里去。安抚了瞎子一会儿,那猎人就离开了一会儿,恰巧这时候真的野猪出现了,听着野猪叫,瞎子还以为是猎人呢,便起身朝野猪走去,结果被野猪一个猛冲撞进了山涧里。猎人听到瞎子的惨叫声,跑过来顺利的把野猪宰掉了,在离开的时候,猎人还冲着山涧叹了口气,“这瞎子,不光眼瞎,心也瞎了。这野猪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他闻不到么,也不好好想想,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真可谓是瞎到人和猪都不分了!”
郑远不知道房遗爱为何要如此挖苦他郑家,不就一个迟文功么,却要说如此过分的话。郑远还是有些涵养的,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了,还不至于被房遗爱这封信给气糊涂了。
郑远本要留秦勇吃顿便饭的,可秦勇却拱手笑道,“不了,郑老,小人穷苦惯了,就不麻烦郑老了!”
秦勇说走就走,可把郑远气坏了,一个下人都敢这么牛气,他郑家到底怎么得罪房遗爱了?
生了会儿闷气,郑远便想到了筹粮之事,怎么过了两天了,还没听到筹集粮食的消息呢,难不成问题出在怀仁身上了?想到此处,郑远便将老仆人郑免唤了进来,“阿免,你去将怀仁找来!”
“老爷,怀仁公子还没回来呢,现在好像还在双溪镇做事呢!”
“那也不成,立刻让他来见老夫!”郑远可不会管这些,他必须弄清楚郑怀仁在齐州府做了些什么,要是没出事的话,以房遗爱那姓子是绝对不会如此过分的。
夜里的时候,郑怀仁才赶回了荥阳县,面见郑远后,郑怀仁亲切的笑道,“祖父,你这着急唤孙儿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怀仁,你坐吧,老夫就想问问你,在齐州府的时候,你都做什么了?”
郑怀仁也没多想,便笑着将一品楼的事情说了一遍,郑怀仁心中是轻松地,他却没有发现郑远那张老脸也就泛起了黑色。
话还没停下,郑远突然举起了桌上的茶杯,只听“桄榔”一声,随着清脆的响音,那瓷杯便已经碎在了郑怀仁脚下。
怔怔的望着郑远,郑怀仁心里扑通扑通跳着,还从没见过祖父如此生气呢。
“祖父,孙儿,可做错事了?”
“嗯?你啊,何等是做错事了,简直错到离谱了,想老夫为了和房家打好关系,做了多少的事情。为了拉拢房俊,老夫不惜把郑仁基拉到了本宗。可你呢,为了些粮食,却跟房俊闹翻了,哼,你就真的以为卢家会倒么?”
郑远摇着头,这个孙子还是太年轻了,他还看不清楚这潭浑水到底多么的深,这一个浪头打过来,掀翻的又岂是一个卢家。而且,郑远也不觉得卢家会败下来,因为房俊会不惜余力的保住卢家的,没有太多的理由,就因为卢老头很喜欢这个外孙。
郑远掏出那封信,直接甩在了郑怀仁的脸上,“看看吧,人猪不分,这就是房俊对我郑家的评价!”
呼了口气,郑远拄着拐杖出了屋门,至于郑怀仁,他也不想说太多,有些事情,还得靠他自己悟出来才行。以后郑家就指望这个大孙子了,要是他还去不掉那身傲气的话,那郑远可就真要考虑换个人来管理郑家事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