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你可还记得,到七月的时候,我长孙纳兰就二十一了!”说着话,长孙纳兰脸上的笑容渐渐被一种落寞覆盖了。刹那间,房遗爱突然有了异样的感觉,这不知不觉间五年过去了,那个红衣如火的少女也已经变成了大龄女。二十一岁还未嫁人,当真是奇怪得很,更何况还是长孙家的大小姐。
长孙纳兰不是郑丽琬,她没有那么多苦恼,也没有那么多的限制,可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未嫁人呢,而且这些年来,也没听说长孙无忌给她找什么女婿。
“纳兰,你跟房某说这些话又有何意思,难道房某还能给你当媒人不成?”房遗爱有点躲闪的将目光放在了远处的桃花上,长孙纳兰比这桃花娇艳多了,可却不是什么人都能采撷的。
长孙纳兰脸露悲伤之色,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后,她才看着房遗爱的眼睛轻声说道,“房俊,你知道么,自从三年前近距离见到你后,我总是拿其他人和你比。长乐姐姐能找个好男人,我长孙纳兰也不能次了,可是过了这么多年,我却发现长安城这么大,却只有一个房遗爱。”
房遗爱没有说话,长孙纳兰接着说道,“房俊,我心中有你,你又不讨厌我,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试试呢。我两人结下姻缘,也可以化解两家的仇恨,你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呢?”
“兰儿,你想错了,你我结婚千难万难不说,就算结成了夫妻,那也改变不了你我两家的关系。朝堂的事情你看不明白的,你以为你我两家只是因为私人恩怨么?跟你说句明白话吧,如果长孙家和我房家真的处好的话,那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陛下!”
说了这些话,房遗爱架住长孙纳兰的身子用力推到了一旁,整整袍子,他就不管不顾的离开了亭子。
等着房遗爱没影了,长孙纳兰却还傻傻的站在原地,想着房遗爱的话,长孙纳兰咬了咬粉唇,抓起马鞭子拼命地抽了起来。亭子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但是长孙纳兰还是用力的抽着,她觉得心中闷得慌,难道长孙家和房家的关系是上天注定的么?
不管怎样,有一点长孙纳兰必须得承认,那就是房遗爱比她的兄弟优秀的多,就算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哥长孙冲都比不上房遗爱。当初大哥将长乐姐姐拱手让出,便已经做下了一生中最为愚蠢的事情。
发泄了一通之后,长孙纳兰才沉着脸离开了梅花坞。贞观十五年的春天,是最为美丽的时刻,梅花坞开的艳丽,桃花漫山遍野,在这一片粉色的温馨中,却比不得半丝寒冷的人心。
回到家,嘴唇上的伤口自然要解释一番的,找不到什么好理由,房遗爱就只好说是不小心撞柱子上了。
长乐当然知道房遗爱自家夫君在撒谎,但是她也没拆穿这个谎言,既然他不愿说就不问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
转眼间到了杨柳芳菲的四月天,温暖的春曰里,是最容易让人忘记烦心之事的季节。房遗爱小曰子过得挺开心的,可是就在这美好的季节里,大唐朝却又迎来了一场灾难。
四月初六,房遗爱还在教三个小子征战之法呢,却被随后进院的闻珞打断了。用手戳戳房遗爱的腰眼,闻珞挽着头发说道,“房俊,老爷子让你去一趟书房,说有要事相商!”
“嗯?”房遗爱看看天色,这还酉时不到呢,老爷子找他商量啥事,按照正常情况,这时候老爷子还在尚书省当值呢。
心中纳闷,将三个小子放了羊,房遗爱便背着手去了父亲的院子。进了书房,就瞧见老爷子正在书案前走来走去的呢,瞧他脸色,显然是碰到什么烦心之事了。
见房遗爱走进来,房玄龄朝房遗爱招招手,让他走近一些后,才低声说道,“俊儿,今个兵部收到了辽山驿传来的六百里加急文书!”
辽山驿?这不是幽州东北端的辽山么,如果辽山驿传来六百里加急密报,那是不是意味着契丹人有动静了呢?
“父亲,到底是何事,难道契丹人又肆虐我幽州一带了么?”本以为猜测不会有错的,可是房遗爱却发现房玄龄皱着眉头摇起了头。
这下房遗爱可就奇了,幽州一带,除了契丹人,还能有其他事情么?“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抬手示意房遗爱稍安勿躁后,房玄龄才慢慢解释道,“辽山驿来报,说幽州刺史韩愈纵容兵丁洗劫辽山镇。”
房遗爱有点懵了,这事情也太诡异了,怎么想,房遗爱也想不出韩愈有什么理由会对辽山镇下手。当然,也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韩愈要造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