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慌张地转过头,四处看了看,来不及多想,便踩着桌面笨拙地爬到药柜上方,将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阴影里。
两个军医交谈着走进来,在一旁坐下,你来我往地商量着事情。
浮生在上面急了一头汗,恨不得这二人赶快出去,可这二人偏偏越聊越有瘾,聊得浮生腿都抽筋儿了,才一前一后出了药帐。
听到脚步声走远,浮生小心翼翼地探脚踩在桌面上,往药柜下下。
脚下突然一空。
“妈呀!”浮生压抑地尖叫一声,整个人仰面摔在地上,摔得她龇牙咧嘴,半天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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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见浮生一瘸一拐进了帐子,头上一块乌紫,膝盖上的衣服也磨破了几块,奇道:“你怎么了?”
浮生疼得双眼泛着泪花,道:“我去帮你取了点儿药回来!”
大牛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大包东西,明白过来,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合着浮生弄得浑身是伤,原来竟是为了他。
“谁让你给我偷药了?我不需要!”
浮生挪到椅子上坐下,捏着袖口按在嘴角止痛,道:“我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你不要也得要!”说着,扶着腰起身,就要去取砂锅熬药。大牛这病拖得已经太久,早些吃药,就可以早点儿好,以免留下病根儿。
大牛心疼地瞪一眼浮生,一把将她摁在椅子里,嗔道:“行了,我来熬!”
浮生浑身都疼的厉害,于是也不推辞,只在旁边做些口头的指导。
大牛按照浮生的指导,将适当分量的药材加入砂锅里,盖上锅盖儿,开始小火煎制。
浮生望着他认真的样子,一瞬间有些怔忡,他的侧颜和眉心蹙起的弧度,竟然像极了关二爷。
大牛一回头,见浮生正愣愣地看着自己,奇道:“怎么了?”
浮生一个机灵,宛若做坏事被人抓了现行一般,忙不好意思地顾左右而言它。
军营不太平
大牛的伤口渐渐愈合,肺部的感染也已经没什么大碍,他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往精神很多,重要的是,也不咳嗽了。
浮生正蹲在江边玩水,旁边放着一篮子刚洗好的青菜。
大概天气太热,浮生挽起袖子,撩水往脸上泼了一些,还嫌不过瘾,干脆脱掉鞋子,挽起裤腿,将双脚也搁在冷水里去。
旁边的光线暗了暗,一个修长的身影倒映在水中。
浮生回过头,见大牛默默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笑道:“阿牛哥,今天的活儿都干完了?”
大牛‘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浮生从水里走出来,在旁边坐下,晾干脚,重新穿好鞋。
“阿牛哥,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不得寒,记得这几日不要多碰冷水!”
大牛又是‘嗯’了一声。
浮生见他木头一般,不由摇头轻笑,起身抱起菜篮子。
大牛亦起身,夺过篮子道:“我帮你!”
浮生也不推辞,两人并肩往灶上走去。
到了灶上,见不是开饭的点儿,竟然聚了不少的兵卒,不由觉得奇怪。
浮生转眸去看大牛,见他放下竹篮,脸上的神色一霎时凝重起来。
那些兵卒看到浮生与大牛靠近,急忙蜂涌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一人指着浮生道:“就是这个姓叶的,偷了药帐里的药材!”
浮生大惊,原来是东窗事发!
“把他给我抓起来!”
浮生一个激灵,下意识躲到大牛身后。
大牛抬臂拦住那些人,道:“那些药都是我偷的,带我走好了!”
浮生一惊,正要说话,却被大牛的眼神逼退。大牛低头凑到浮生耳边,轻声道:“去找鲁肃!”
“好,敢作敢当,佩服!”那些兵卒凑上来,麻溜地儿将大牛绑起来带走了。
浮生孤零零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看着一行人走远,心中自责难过许久,忽然想起大牛的话。
鲁肃?这个名字听上去好像有些耳熟。
鲁肃!浮生差点儿跳起来,莫不是那个鲁肃鲁子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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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一路小跑,往中军帐里奔去。
大概跑过了数十顶帐篷,便是中军大帐,周瑜走后,鲁肃一直代他在这里处理营中事务。
“鲁肃,谁是鲁肃鲁大人!”
顾不上失礼不失礼,浮生一边跑,一边大声吆喝着鲁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