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蝶一听,面色顿时苍白如纸,护国侯夫人说是这么说,但显然所选之人不会太好。
然而叶子川下一句却让雨蝶彻底绝望:“我记得吉祥客栈的帐房正值娶妻的年纪,且还是个秀才之身,不如将她赐给那位帐房吧。”
吉祥客栈是护国侯府名下店面,不大,现在成了叶子川名下的了,这也是孟薇在雨蝶第二次通过清霜给叶子川留请帖后知道的。
至于那位帐房,孟薇曾经跟着叶子川去吉祥客栈喝茶的时候见过,长得普通,年纪也不大,以孟薇的眼光看来,不算差,再说帐房先生又不是卖身,若是雨蝶嫁过去,定然不用再回府伺候,这相当于是放了她自由——恰恰是她目前梦寐以求的。
但是以她对雨蝶的了解,离开了侯府,跟了那个账房先生,怕是生活品质要降低,至少账房先生的那点月银可比不上在护国侯夫人身边伺候得的赏赐,衣裳也不可能这么好,用的胭脂水粉怕是都要降低一个档次。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对雨蝶来说,怕是要让她痛苦万分。
“小侯爷,奴婢错了,你原谅奴婢吧,”雨蝶上前想要抓住叶子川的腿哭求,奈何叶子川讨厌雨蝶已久,她一上前,叶子川就皱眉后退,却不想雨蝶就这么跪着抓住孟薇的手,“孟薇,昨天是我错了,我道歉,我把我的簪子赔给你,你如果觉得不够还有我的这个镯子,我有眼无珠不该处处与你作对,不该伤害你,求你看在我们同为女人,在一个府中这么几年的份上,帮我求求小侯爷,求求夫人。
”
孟薇想要抽出被晃得难受的手臂,却奈何雨蝶已经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自然要抓得牢牢地。
还没等孟薇开口,叶子川便快步上前,一伸手,便将雨蝶钳制着孟薇的手掌给扭了过去,雨蝶吃痛痛呼,下意识松开手,叶子川另一手环着孟薇的肩,将其掩在身后:“你若是再如此放肆,我便将你指给侯府管理马车的马夫。”
这下雨蝶连放声哭都不敢了,抖着肩膀抽噎,就怕弄得叶子川厌烦了真把她许给侯府的马夫。
那马夫是个独眼的,年纪快三十,听闻脾气不好,婆娘难产而亡,在雨蝶看来还不如账房先生的活计。
护国侯夫人看着雨蝶这纠缠不休的样子,也有些厌烦了,对身后桂嬷嬷道:“让人把雨蝶带下去,再派个人去将吉祥客栈的帐房叫来我掌掌眼。”
怎么都是她院子里的丫鬟,面子上总得过得去,她以前都是每月和掌柜的对账,还不知道账房先生长什么样子。
叶子川这才看向孟薇,语气比之和雨蝶说话的时候柔了几分:“你怎么样?”
“谢小侯爷关心,奴婢没事。”
日子算是选定了,孟薇的及卉日就是腊月最后一日,旧年与新年交替之日,算得上是吉日了。
叶子川正准备带着孟薇离开,却不想一个小丫鬟匆匆而来禀报:“夫人,四皇子和楚公子来了,已经去了老太爷那儿,想必待会就会来。”
“不必了,我去祖父那儿,想来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昨天?”护国侯夫人昨天回来就被老太爷叫了去,昨天还有今天又让人挑了个吉日,根本没来得及探听外边有什么动静,“子川,我记得你昨天不是出去了?莫不是你闯祸了?”
叶子川面色一滞,满是无奈:“娘,我哪儿有那么差劲,不过是惊风让我去帮他掌掌眼,看看那个凉州来的才学出众的一个人,值不值得让丞相收为门生罢了。”
“真的?”
“千真万确。”
“行吧,你说是就是,你快去吧,别让云恒久等了,我待会要出去一趟,就别来了。”
叶子川答应了,带着孟薇去了思恩居。
叶子川本来还担心孟薇的腿走不了太远,但见孟薇并无不妥,知道是昨天用了药膏,这才放了心。
孟薇听了叶子川的话,心里有了数,看来四皇子和楚惊风来是为了昨天的是,难不成是来同仇敌忾当初看错了人,所以来感谢叶子川的?
还是觉得那个孔新远真的有才学?
毕竟这是古代,昨天孔新远的那些观点,虽然都被孟薇反驳了,但是这里的人思想根深蒂固。
况且当时那么多人夸奖孔新远作的诗句,想来应该是不错的,因为这一点入了别人的眼也未可知。
然而孟薇却没有料到,她才迈进老太爷的屋子,那边楚惊风便一阵风似得跑了过来:“小薇薇,你可算来了,我正念叨你呢!”
☆、272.不是娶
就在楚惊风手掌要抓住孟薇的手臂时,叶子川一抬手,快一步将楚惊风的手给拍了开:“男女授受不亲,注意点。”
“咦,”楚惊风收回手抵着下巴,饶叶子川走了几步,目光带着审视:“你怎么今天不一样了?小薇薇又不是外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要授受不亲的首先应该是你吧?走哪带哪,这就是钱家那......不对,应该说四皇子妃都没有你这么夸张。”
即便钱静秀已经成为四皇子妃几年了,但是楚惊风以往都没怎么提起过钱静秀,所以一时间还有些改不了口。
四皇子忍俊不禁,他和钱静秀算不上什么深情厚谊,如果没有那道赐婚圣旨,他可能一直会把钱静秀当成钱茂通的妹妹看待。
但怎么说他也和钱静秀成婚三年了,就是块冰也给捂化了,四皇子心中的责任感以及朝夕相处的感情,再加上钱静秀现在怀孕了,二人之间更是和睦。
“好了好了,惊风,你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了?”
“对对对,我差点给忘了,”说到这茬,楚惊风便将刚才的疑惑抛诸脑后:“子川,没想到你不动则已,一动就一鸣惊人,我之前烧烤会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孔新远不靠谱,还没开始的时候义正言辞的说什么君子远庖厨,后来我亲自烤了几串,他好似不记得之前自己说过什么,还在那赞扬我的手艺,
我就看不惯这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之人。”
楚惊风越说越气:“我告诉我爹,我爹还说是人家因为我的身份不敢得罪,你是不知道,昨天那茶馆发生的事情,才一天就传遍了,我爹回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叹息以前看错人了,而后听说是你带人一同去的,知道我要来,让我问问你那个姓孟的学子是谁。”
四皇子目光不觉转到低垂着脑袋的孟薇身上:“近些时候天热,可我们即便不出府,也知道此次上京赴考中那些出众的学子大概有哪些人,但是却并未听过有个姓孟之人才学突出,恰好孟薇也姓孟,所以我们来问问,那位将新晋学子孔新远说得哑口无言之人,是不是孟薇?”
孟薇没说话,只是看向叶子川,叶子川一脸傲娇:“这是自然,小薇子多才多艺,那个孔新远怕是要好几日称病不肯露面吧?”
“何止是不肯露面,说是临近科考,要专心温习,所以推了不少的邀约,依我看,他这是因为名声坏了所以想要躲起来,等到科考完,差不多就忘了这茬,不过我觉得悬,但是小薇薇,你现在还不知道吧,你昨天说的那个什么男人的三从四德现在不少人都在议论,我娘大早上听到还拍手说这人说的太对了,没想到那个姓孟的真的是你。”
四皇子略微惊讶:“那个男人的三从四德倒在其次,既然楚丞相知道了那么想来父皇也知道了,说不定等到早朝散了,父皇就会派人打探那位难倒众学子的‘辩马’之人是谁,只可惜孟薇你是个女子。”
“奴婢没想要做什么才女,更不是才女,只是当时听着那孔新远还有不少学子直言女子低贱,一时
没忍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