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只是这门亲,已是万万不能断了。如此一来,当然是轮到秦芳做侯夫人。对一个庶女而言,嫁给一个尚无子女且年轻力壮的侯爷当填房,那可是飞上枝头了。

好恶毒的苏慧男,利用完了她嫡出大小姐的名头,便将她一脚踢开,连条活路都不留!

苏慧男在屋子里来来回回悠然踱步,头上一支金步摇,随着她的身姿一摇一晃,晃得秦莞眼睛生疼。只是那蛇蝎般的眼眸,让苏慧男看上去不但没有闲适的仪态,反倒更显得心机深沉狠辣。

苏慧男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了却一桩大心事:“那唱戏的小生唤作吴凤楼,这你是知道的。咱家老夫人最喜欢听庆喜班的戏,时不时请来府里唱上一两场。若非老夫人总是请外男入府里来唱念坐打的,我们秦府大小姐又岂会婚前失贞?老爷本就是庶出,因老夫人一直生不出儿子,才被记在老夫人名下。母子二人原本就感情淡薄,这下更是生了嫌隙!”

好,好一招一石二鸟!秦莞疲惫地闭上双目,不想再多看这女人一眼。

苏慧男继续说道:“你可知老爷为何那般笃定你和吴凤楼有奸、情?”

秦莞仍是闭着眼,不看她,也不回话。

苏慧男自顾自地走着、说着:“因为吴凤楼也死了。老爷派亲信去锁拿吴凤楼时,吴凤楼已投缳自尽。那亲信在他屋里,搜出一条你用过的旧手帕,搜出一封吴凤楼写给友人的遗书。遗书中言明,自己与秦家大小姐通奸一事十有八、九已经败露,恐命不久矣。自己一死,或许可让秦家稍稍消气,不去为难家中老父,望友人念在相交一场的份上,多多帮他照抚老父。遗书拿回来时,老爷气得几把撕得粉碎。还说,这信若是传出去,秦家满门就要被你这不孝女连累!”

苏慧男话已说完,兀自转身离开。

秦莞唇角弯弯,扬起一个凄凉的笑意。很好,很好,这女人倒有本事,居然逼死吴凤楼,伪造遗书和通奸证物。素簪死了,吴凤楼死了,这下死无对证,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其实秦明杰只要找个大夫来给她把脉,找个年长有经验的婆子验一下身子,就足以证明她是完璧之身,但是秦明杰不会这么做。

如果她是真怀孕,多一个人知道,不过是让秦家多一份危险。就算是假的又如何?最多证明她与吴凤楼没有更过分的举动,旁的什么也无法证明。

清白无辜的大小姐无端让人验了身子,传出去,不过是多一桩丑事罢了!

当晚,秦莞拔下头上一股金簪,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雕花朱窗被风吹开,吱吱呀呀晃了两下,夜色凄迷,无星无月,更显得庭院深深。夜风将几株长了新芽的老树,吹得好似群魔乱舞,乍看起来,像是张牙舞爪择人而噬的怪物!

金簪推入,鲜血汨汨流出。秦莞重重倒在榻上。她是这步步都是算计,进退全为利益的高门里的斗争失败者。失败的下场,要么是死,要么是生不如死。她情愿死在自己手里……

这吃人的秦家,这吃人的后宅,这冷血的豪门,这寂寞无趣的一场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读者提出来,本文侧重点失衡的问题。

所以我在最新更新的第十九章和第一章这里说一下,我的这篇小说是重生复仇+种田。

复仇、宅斗的情节都会有,也不算少,但不会多过种田,不过,反派肯定也会被打脸打得啪啪响。

根据我自己的大纲来看,两方面的内容应该差不太多。只是复仇的事,要慢慢来,不会像别的重生文那样,一开始就各种波澜四起。

复仇这条线,肯定会是本文的一个主要脉络,等女主复仇差不多了,故事也就临近结束了。

要不然我怕写着写着收不住了,或者主线写飞了。

而且都是种田的话,我也怕情节会流于平淡。

还有读者指出来,我的小说名字弄错了。大意是说重生文,只能是让主人公重回过去,重新再把自己的人生活一遍。

这一点我不太清楚。我觉得我这个也算是重生吧,只不过是秦莞重生到了出身小门小户家的杨雁回身上。反正目前没有想出更好的书名,所以也就先不改书名了。

以上。

觉得对胃口的读者,放心来收文收专栏吧。

☆、楔子下·飞来横祸

一辆独驾骡车朝着秦府所在的朝阳街缓缓驶来。

车内坐着两个穿粗布衣裳的婆子,一个衣着朴素肤白面善的中年妇人,一个身着杏红色碎花半臂,银红色挑线裙子,年约十一二岁,模样清丽娇俏的少女。

车厢中间放着两桶鲜鱼,旁边一个相较起来不怎么起眼的缸里,是几只甲鱼。

少女手里拈着根水草,不时逗弄几只看起来最活泼娇艳的鱼儿。那两条被她逗弄的胭脂鱼,晃动着红艳艳的身躯,不时配合着吐几口泡泡。少女瞧得直乐,玩得越发上瘾。

中年妇人瞧着女儿闲不住的样子,唇角不由漾开一抹慈爱的笑意。

一旁的于妈妈见状笑道:“姑娘,眼看就要到秦府了,等咱们送了鱼,太太就能带姑娘好好在京城玩一天。”

少女闻言道:“那是自然,娘最疼我了。”

妇人不由怜爱地瞧着女儿:“雁回,这次不可再淘气了,要好好跟着娘。”女儿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活泼了些,一进了城,就成了个野马驹儿一般。

叫雁回的少女回头朝母亲笑道:“我省得,要好好呆在马车里,不许下去,不许乱看。等到了娘觉得不错的铺子,才能下了马车和娘一道进去。”

中年妇人含笑点头:“这才是娘的乖女儿。”

少女没再说什么,又低头去逗鱼,只是唇角的笑意却淡了几分。哎,这什么世道吗,难得进一次城,就因为自己是个女儿身,还要这般拘束着。

车厢内几个人正说着话,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那马跑得十分迅疾,似乎眨眼就到了近前。

就听赶车的伙计叫了声:“不好!”

那伙计勒紧缰绳想要停车,却已来不及了。伴随着一阵马嘶声传入车厢,车内的几个人都被一股大力撞来的力道击中,一个个惊呼着在车厢内翻了个滚。

中年妇人反应尚算快,一手紧紧抓住了根固定车厢的横杆,一手就要去拉女儿,可是那一把却落了空。

那唤作雁回的少女一直在逗鱼,初时并未反应过来,骡车被撞后,她最先尖叫着滚了几番。

“雁回!”中年妇人咬咬牙,拼着被颠出车厢,也要去保护在车厢内翻滚的女儿。谁知她刚刚站起身,女儿便被颠的一个翻身,身体不受控制撞向鱼桶,偏巧那沉重的鱼桶此时也倒了。

中年妇人眼睁睁看着女儿竟被那铁皮桶不偏不倚砸中了额头,当场昏迷不醒,额角血流如注。

“雁回——”中年妇人一声惨叫,吓得魂飞魄散,几乎当场背过气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