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走出来说:“两碗小煮面,一个甜玉米,十五。”
谢岁辰摸出钱包,手快付账。
柏以凡不满:“说好我请客的,我把钱给你。”
谢岁辰按住他:“下次你请我。”
柏以凡:……
柏以凡:“那我下次请你吃最便宜的。”
谢岁辰笑说:“好。”
两人一起出了门,雨比刚才小了,但也更冷了。
柏以凡先拿着车牌去老奶奶那儿把钱付了,转身对谢岁辰说:“你住的地方比我近,这书先放你那儿吧,跟我回家说不定就没法看了。”
这雨虽然比刚才小,但回家一定是淋透的命。
谢岁辰拉着他:“坐公交吧,现在应该还有车。”
“自行车总不能一直放在外面呀。”
谢岁辰想了片刻,说:“先去我那儿,车放在车库里。明天我和大程约了去附中打球,把车给你送过去。”
柏以凡略犹豫:这样会不会显得太熟了?
谢岁辰不等柏以凡同意,拿过他手里的钥匙去开车锁,对柏以凡说:“不远的,五分钟不到。”
五分钟是行走时间,骑车可就快多了。谢岁辰骑车载着柏以凡,到了地方衣服都没怎么湿。
谢岁辰租的是老房子,七八十年代的小区。一室一厅,车库是楼前的一排小房子。
谢岁辰把车锁在了车库,带着柏以凡上楼。
柏以凡进门就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这屋好像被贼偷过,布置简单无装饰,家具一只手数过: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张,布艺衣柜一个。
不过书桌上放着苹果笔记本、黑莓7290、软中华和zippo打火机。没一样是同龄学生轻易会有的。
柏以凡知道这人向来不缺钱,但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个壕。在学校完全没看出来!
谢岁辰背对着柏以凡在行李箱里找雨伞。
柏以凡问:“你一个人住?”
“嗯。”谢岁辰回头,看柏以凡一眼,停了一下,说,“家里人对我管得松。”
柏以凡:……你家父母心真宽。
柏以凡上辈子跟谢岁辰认识了四年,从没见过他爹妈,本来以为是这货忌讳自己是个男的。现在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
八卦之心人皆有,蠢蠢欲动,但柏以凡最终没开口——从前已经不重要。
柏以凡:谢岁辰也已经不!重!要!了!
谢岁辰找出雨伞和外套,把书放进了一个塑料袋里,递给柏以凡。
柏以凡不矫情,穿上外套,出门拦住谢岁辰:“我走了,你别送。要是明天还下雨,我过几天来拿车。”
谢岁辰还是跟着下了楼,出单元门时还要往外走。
柏以凡:“熟人熟人,你停下吧,别客气了。”
谢岁辰停下了,笑着说:“那你回家给我个电话吧。”
柏以凡瞥了谢岁辰一眼:少年你最近笑得略多啊!
算了,反正挺好看的。
柏以凡问:“手机号多少?”
谢岁辰报了手机号。
柏以凡念了两遍手机号,确认无误,撑开伞。
柏以凡看着谢岁辰,想了一秒:“好吧,其实我也不是把你当陌生人,只是有点不知道要怎么相处。”
门廊上的雨水落下,滴在伞面上,叮咚作响。
柏以凡停了几秒,扭头看雨幕翘了翘嘴角:“以后好好做同学吧。”
说完,不等谢岁辰回答,柏以凡钻进了雨里。
柏以凡顺利追上了末班车,回到家雨已经小了。
柏以凡把雨伞撑着放在走廊上晾干,进门脱下外套挂好。再去厨房,开煤气烧水,打电话。
先给柏妈打了一个,问她什么时候回家。然后打了个电话问舅舅出版社那边的情况。最后才给谢岁辰打电话,报了个平安道了个谢。
对话就好像平常同学一样,客气友爱。
柏以凡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大声唱:“让我们来举杯畅饮,友谊地久天长。”
当然没半个字在调上。
边唱边跑去爸妈屋里,开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