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最后,虞贵妃让身边的宫女儿拿来几卷卷轴,“来,打开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庄王纳闷,“儿又不喜摆弄这些文人字画,母妃还是留给父皇吧。”皇帝老头儿喜欢这些个。
“嗳~哪是文人字画啊?来,瞧瞧....”说着展开了其中一幅,那是一张美人像,杏眼樱唇,婀娜多姿,贵妃喜滋滋地看着儿子,“这是成老侯爷的孙女,虽是藩王后代,但胜在家世显赫,配你也是够格的。还有这张.....”
庄王爷皱眉,“母妃您这是替儿选妃?穆家的事刚过去,您这样就不怕穆老儿多想啊?”
“不会,咱们只是私下里瞧瞧,若是看上了哪个,派人过去支应一声,叫他们别给姑娘许人家了。过个半年一年的再下聘谁还能说什么不成?”虞贵妃说。
庄王爷摇头,“儿眼下对这些没什么心思,日后再说吧。”庄王爷将虞贵妃推过来的画像推开,他是真的没什么兴趣,上次娶王妃的事情忙活了一半,礼部见天儿地往庄王府跑,把他烦的够呛,临了婚事没办成不说,现在还留了这么个大摊子给他收拾。本王哪来那么多咸蛋功夫跟他们耗!?
虞贵妃一脸哀伤,手绢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儿,“都说儿大不由母,是不是母妃连选儿媳妇的权利都没有了.....”“您这是干什么?”每回说不通,虞贵妃就哭,庄王颇为头疼。
要说庄王这辈子哄过女人没有,还真有,实践出真知,庄王很早就发现领兵作战那一套用在他娘身上不管用,要用哄的。当然如果那也叫哄的话.....
“儿只是现在办案没心思,父皇给的十日期限眼看就到了,难不成您想看到儿被皇帝老头责骂?等儿日后空闲了想娶妃了,母妃的建议儿一定好好考虑成不?”
“真的?”
“真的。”
“那你把这些画像带回府里去,得了闲暇就瞧瞧,指不定哪一眼就看对了人呢。”虞贵妃把一堆画像都推给儿子。庄王敷衍地接过来,心想:与其看这些死物,还不如回府看家里那幅成天上蹿下跳的“画”呢。
庄王回了庄王府,将臂弯里抱着的一堆卷轴扔给了闻天,“处理了。”
闻天不知道这些是个啥,怎么宫里赏的要“处理了”呢?
“王爷,‘处理了’是何意?”卖掉还是扔掉,或者送人?
庄王爷掸了掸袖子,看也不看一眼,“随你,别让本王瞧见就行。”
闻天抱着画像回了榻处,将画像放在案上,奇怪地打开了其中一幅,是一幅绿衫美人团扇扑蝶图,线条优美流畅,用色艳而不俗,美人眉目传情,画得真好。这种事以前也有过一回,穆家的孙女就是王爷在众仕女图中瞧着顺眼挑出来的,可惜最后没成,贵妃又故技重施。闻天笑笑,打算将这些画像收起来,放进府库里去。
“管事——”
这端姑娘,最近找他可频繁了。管事连忙去开门,见她提着个鸟笼子,“端姑娘这是....”
端端指指那只昂首挺胸的鹦哥儿,“它太吵了,我睡不着觉。给哥哥,哥哥说不要,那放你这里吧。”
吵您您睡不着,搁我这儿我就睡得着啦?闻天瞧她顶着两个乌青的大黑眼圈,答应了,“成,搁我这儿。什么时候姑娘想它了就来拿。”
端端高兴呢,提着鸟笼子就进了闻天的屋子,小嘴儿真甜,“就知道管事会收留它。”
案上还摊着那幅美人像,端端咦了一声,这类物事对她有特殊的吸引力,她走过去,摸了摸纸面,“好看呐,这是管事画的吗?”
“嗨,我哪会这些个?这都是宫里贵妃娘娘给咱们王爷选出来的佳人。”闻管事解释说。
端端疑惑地抬头,“选佳人做什么用?
☆、第10章 听说庄王府遭雷劈了
“嗨,我哪会这些个?这都是宫里贵妃娘娘给咱们王爷选出来的佳人。”闻管事解释说。
端端疑惑地抬头,“选佳人做什么用?”
闻天将鹦哥儿挂在高处,逗了它两下,鹦哥儿便摇头晃脑,“美人儿,美人儿....”把管事逗乐了,“佳人,当然是给咱们王爷做王妃用的,这些姑娘啊,出身高着呢,若是被咱们王爷瞧上了,迎进府里,这辈子,就是真正的富贵命了.....”
闻管事说了好大一会儿,没听身后人的动静,转身儿一看,人走了?
笼中的鹦哥儿还在一个劲儿地叫“美人儿,美人儿...”
管事想了想,忽然觉得:姑娘大了,是该有心事了。
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就暗下来了,头顶上积了厚厚一层云,园子里,大风平地起,好些珍贵的盆栽都被吹的东倒西歪。女使帮着男仆们手脚麻利地移花盆儿,收拾摆在园子里的东西,要是平常时候,端端肯定也会帮他们一把的,但是现在她莫名其妙的有些低落,没那个心情。
啪、啪,豆大的雨点子砸到地面上,越来越密集。端端赶紧用袖子遮住头脸,真是讨厌!迈着步子一路疾跑,端端跑回来的时候往这边瞧了几眼,王爷的卧房闭着门,。
哗啦啦,雨势很急,幸亏她腿脚儿快,没淋到。不过绣鞋还是湿了了,回到房里,小姑娘三两下就把脚上的鞋袜蹬掉了。眨眼功夫就钻进了老梅图里。
世间何处寻奇葩?一剪寒梅凌天涯。端端蜷缩在惯躺的梅枝上,翻个身,背对着房门,抱着自己的双膝团成团,闭眼入眠。忽然觉得那只吵吵闹闹的鹦哥儿走了真好,她这里可安静了,可是突然怎么突然难过得想哭是为什么呀?她躺在原地,抽抽了几下鼻子,竟然渐渐地睡着了。
一场好雨,直到天黑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都束的一家客栈里,二楼有一扇窗子开着。窗口处,一白衣公子吹起玉箫,箫声孤寂、清冷,夜雨中直叫路上行人欲断肠。
直到一曲完毕,令云才敢出声打扰,“师父,该用晚饭了。”
渺修嗯了一声,用白绢将玉箫擦了擦才坐到桌子边。房里寂静无声,令云知道他师父的心情很糟糕,老老实实得站在一边伺候着,尽量不发出什么声音。
令云想:师父入了这嘈嚷市井已经有些时日,寻了许多地方,小妖倒是遇见了不少,可就是没找到师父要找的。也难怪他老人家心情不好。
见渺修搁了碗筷,令云马上将茶递上去,“师父,您老人家都出来这么多日子了.....”
这话还没说完呢,渺修啪一声撩了茶碗,茶汁子溅了半张桌子。脸色跟千年寒冰似的,吓得令云一哆嗦,他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个字,“师,师父?”
“滚出去!”
见渺修怒了,也别管什么原因了,令云连碗筷都不敢收拾,一撅腚,就跑到门口站岗去了。他垮着一张脸,委屈死了。
渺修平复了下肚子里的怒火,走到一面镜子前。他细细的将镜子中的这一张脸查看着,铜镜中的人,浓眉轻皱,一脸清寒,隐隐透着怒气,但却是俊美的年轻的,一如二十多年前的那般模样,只是多了磨练,眉宇间的深沉是怎么都丢不掉的岁月。
渺修伸出手,将镜子拿到面前。他生气的原因不在其他的,就在于现在的他非常忌讳别人叫他“老人家”,他明明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