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安连连摇头,“荥阳太小,他祖孙留在荥阳的话,作用不大。
没想到郑言庆那小子竟然有此才华,当初我还是小看了小家伙……他如今自创咏鹅体,又以咏鹅诗而名扬天下,若不好生利用一番,岂不是辜负了‘鹅公子’之名?
仁基啊,郑家不比从前,需要有人能站出来,为郑家撑起脸面。
我要你用尽一切手段,为郑言庆打响名号,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出身于安远堂。他名号越响亮,其他各房对付咱们,就越是要小心谨慎……就让他做个逍遥名士,但切记不要让他做官。让他在士林中给咱们撑起门面,将来宏毅做起事来,也方便不少。只是,他这出身却要做些变化,我准备给他一个中上出身,如何?”
郑大士的意图非常清楚,一方面要捧郑言庆,一方面要压制郑言庆,令其永远成为安远堂的附庸。只要能控制住郑言庆的前程,即便他名声再响亮,也都是为安远堂增色。等郑宏毅长大了,有这样一个名士辅佐,将来就能让安远堂稳定。
相比之下,郑大士读书没有郑仁基多,可这权谋之术,却非郑仁基可比。
直接给了郑言庆一个四品的出身,足以让他在文坛中立足。但想要在官场上有出息,他就必须依靠郑家。
因为依照旧制,出身的品第,叫做乡品,与被评者的仕途,关系密切。
出任官吏,其官品要和乡品相适应。乡品高的,做官起点就高,又称起家官,被人们视为‘清官’,升迁快,也受人尊重。开皇以来,隋文帝虽试图打破这种规矩,但朝中担任要职的人,却大都是出身清白,门第高贵之人,依旧被世族掌控。
即便隋文帝开科举,选进士。
可入选者,多以官宦子弟为主,平民想要进入官场,困难重重。
而乡品卑微的人,做官的起点往往是‘浊官’,升迁慢,也被人所轻视。
郑大士看似给言庆一个四等出身,非常大方。可实际上言庆要做官,依旧是以浊官来起家。
没有安远堂的支持,即便他在文坛名声响亮,也会步履维艰。
这就是谋略!
让你从一个九等出身,一下子变成四等出身,何等恩宠?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只怕都会感激涕零,恨不得以死相报。而这,也正是郑大士的目的。
郑仁基哪怕是再不痛快,听完郑大士的话以后,也忍不住连连点头。
姜是老的辣……郑大士的手段,比之郑仁基高明一百倍。
“父亲,给郑世安中上出身倒没什么,可终究还要给他做个安排啊。”
“这有何难?”郑大士笑了笑,“从田庄里化出六十亩永业田给他,再给他四十亩露田,权作郑言庆求学之用,他祖孙岂不感激涕零?一百亩田地,为安远堂换一个人才……呵呵呵,仁基啊,这笔帐怎么算,都是咱们安远堂赚了个大头。”
是啊,还能得个资助贤士的好名声!
郑仁基亦忍不住连连赞叹:“父亲这一着,果然妙棋……高,实在是高。”
郑大士捻着胡须,脸上笑容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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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情似乎并没有似郑仁基想的那样发展。
由于郑言庆一行人在中途改道,去万安山避雨,使得颜师古等人恰好和他们错过。
郑言庆等人去万安山的时候,颜师古沿着官道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