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为他赶车,郑世安还拍了十名武士随行保护。经过白雀寺遇袭一事之后,郑世安对言庆的安全,非常看重。即便这里是洛阳,即便是在裴家、长孙家的眼皮子底下,郑世安还是不太放心。
言庆也不好拒绝爷爷的这份关心,只好答应下来。
来到铜驼坊,长孙晟却不在家。
下人们说,长孙晟因去巡视各地军府去了,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不过想想,他这次巡视,很有可能和之前的白衣弥勒有关联。说不定,是清剿给地弥勒信徒吧。
高夫人带着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垢,去香山寺上香,要晚上才能返回。
所以这府中,除了长孙晟的妾室之外,再无管事的人了。言庆也不好冒昧拜见,于是留下名剌,请管家等高夫人回来后,转告一声。
离开霹雳堂,郑言庆去了一趟南寮,探望还在狱中羁押的雄大海。
看起来,雄大海过的不错,黑紫脸膛,红光满面。
独居于一室,除了少些自由之外,一切都挺好。只是眼见着天气越来越热了,这囚室里更加闷热。于是郑言庆又花了些铜钱,请童环为雄大海更换一个囚室。
从原先最里面的囚室,换到了门口。
这里通风比较好,至少不会闷热。反正雄大海也不可能逃跑,这外面的囚室虽没有里面囚室那般结实,所以特意防范。有空的时候,还可以在南寮庭院中晒晒太阳,练练功,打打拳。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奥妙就在于此处。
反正童环也乐得卖言庆一个人情,自然欣然答应。
看完了雄大海,言庆有些疲乏了……“咱们回去吧。”
他本想去大定酒楼,但又一想,那地方鱼龙混杂的,朵朵未必会在那里出现。
既然见不到朵朵,他去大定酒楼的意义也就不大。
于是沈光驱赶马车,朝着郑府方向行去。
“沈大哥,这洛阳看上去,比早先要萧条许多啊。”
郑言庆突然开口询问。
沈光笑着点点头,“何止是萧条……我昨天打听了一下,房大人加强了对洛阳的整治,特别是对那个什么弥勒信徒的扫荡,所以难免出现此等状况。据说,前些时候,因弥勒信徒之事而遭受牵连者,多达数千。许多人现在不敢出门,害怕受到牵累。
不过这几天好多了,特别是一些无知信徒被放回来以后,大家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很难想象,十天之前,洛阳会是什么景象。
郑言庆突然感到有些后怕:如果自己生于三国时代,面对那近乎于赤地千里的黄祸,又该如何生存?
要知道,太平道之乱的规模,远比今曰的弥勒教更可怕……“诶,这不是肉飞仙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将郑言庆从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
他探头一看,只见裴淑英骑在一匹马上,在数十名家奴家将的簇拥下,从对面而来。
裴淑英没有看见郑言庆,却看见了沈光。
在偃师停留一段时间,她倒是对沈光做了一番了解,知道他曾在通远市打拼,有肉飞仙的美誉。
“小妖,你怎么也在?”
郑言庆这一探头,立刻被眼尖的裴淑英逮了个正着。只见她顿时柳眉倒竖,纵马跑上前来。
一弯腰,伸出纤纤玉手,揪住了言庆的耳朵。
“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呆着,你为何不听话?昨天刚回来,今天就跑出来了?”
时值初夏时节,人们身上的衣裳本就单薄。
裴淑英在马上一弯腰,郑言庆一眼就看见到了隐于白腻中的沟壑,还有两点嫣红。
“姑姑,你轻点……我不是出来乱跑,我是去铜驼坊,拜见老师。”
唔,姑姑这沟壑,果然很厉害啊!
郑言庆眼珠子滴溜溜打转,有心避开那诱人之处,偏偏又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不过,裴淑英没有再给他这种机会。
她松开了郑言庆的耳朵,直起身子,“哦,原来是这样,那还情有可原。不过我听父亲说,大将军去巡视各地军府,估计要两三天才能返回,你怕是扑了一个空。
不过,你怎么不早说呢?”
姑奶奶,你得给我机会说啊!
郑言庆揉着耳朵,对裴淑英的不讲道理,是无可奈何。
“不过既然出来了,那陪我去赴宴吧。”
“啊?”
裴淑英笑了笑,“你家的小娘子要款待宾客,所以在洛水上包了一艘画舫,要我也过去。
我本不想去的,可呆在家中确是有些烦闷。正好遇见你,就随我一起去吧。”
什么叫做‘我家小娘子’?
郑言庆当然明白,裴淑英说的是谁。
脸登时通红,他懦懦想要拒绝,哪知不等他开口,裴淑英就对沈光发出了号令:“肉飞仙,你也去。”
沈光看了一眼郑言庆,只见郑言庆很无奈的点点头……从了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洛水渡口。
一艘露天画舫正停泊在渡口上,裴淑英下马,只带着郑言庆迈步上前。远远的,裴翠云一袭水绿色襦裙,俏生生立在渡口。在她身边,还站有一名白衣少女。
看年纪,也就在十五六的模样,如男人般打扮,薄靴白裳,英姿勃勃。
与裴翠云站在一起,一个娇柔,一个英武,别有一番风韵。裴翠云看到了裴淑英,但同时也看到了郑言庆。她先是不由得一怔,旋即娇靥浮现出一抹淡淡羞涩。
“翠儿,好端端的,脸红什么?”
白衣少女觉察到了裴翠云的羞涩之态,不由得好奇问道。
不过,不等裴翠云回答,她也看见了裴淑英。很显然,她认得裴淑英,立刻招手欢笑道:“裴姑姑,这边。”
旋即低声问道:“翠儿,姑姑怎么带着一个小男生?没听说她有孩子啊!”
裴翠云红着脸,连忙解释道:“云秀,你莫要乱说话。那不是姑姑的孩儿,是郑公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