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仅仅是‘李无敌’那三个字,恐怕就当得上百万甲兵。
李密也慌了神,在秦琼等人的护卫下撤出战场。他一边跑,一边心里嘀咕:这李言庆莫非有神灵相助?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在我严密监视之下,派出了这一支人马?古怪,真是古怪!
也难怪李密如此!
姚懿这支人马出现的实在是太过诡异。
李密派火字营、巨木营两营近万人埋伏在黑石关四周,可谓天罗地网。黑石关只要有一点动作,李密就能立刻知晓。可谁又能想到,早在虎牢关之战开始之前,李言庆突发奇想的把姚懿派到了桃花坳。其实,言庆一开始并没有想到怎么用这支兵马。只不过习惯姓的,他会留有一张底牌。主要还是桃花坳的位置太好了,好的李言庆认为,不派一支人马驻留,就辜负了老天爷鬼斧神工营造出来的这个地方。
桃花坳地处隐秘,视野广阔。
如果没有人引路,根本无法发现。
如果在这里放一支兵马,至少能有奇兵的效果。
哪怕难以出战,可断个粮道,烧杀劫掠一下,也是极佳的选择。
所以,莫说李密,就连李言庆自己,都没想过姚懿这支人马,会产生巨大的作用。
运气使然!
但有时候,也就是这运气二字,能改变一场战争的局面……
“密公,且慢!”
王伯当突然大声叫喊,“官军似乎人数不多,可能是小股人马!密公,你现在登高指挥,说不得还能将其全歼。咱们要兵有兵,要将有将,就算真的是李言庆过来,也可与他一战啊。”
着啊!
李密总算是冷静下来,勒住战马,回身观战。
正如王伯当所说的那样,官军的人数似乎并不算多。那黑甲长矛的隋将,乍看有点像李言庆,可仔细看,完全不同。
李密对言庆的印象太深刻了,深刻的足以刻在脑子里。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像李言庆这般恶毒的咒骂过他。也是他心气大了点,换个人说不定就要被这家伙骂死,再给他平添一份美名。战场中那自称李言庆的人,身高和李言庆差不多,但体型明显比李言庆魁梧壮硕。手里的兵器也不同,最重要的是,他胯下马,并非象龙。
我真是被那李言庆吓昏了头!
李密深吸一口气,突然厉声喝道:“那位将军愿为孤取那冒名贼人首级?”
“我去!”
“末将愿往!”
房献伯和秦用几乎是同时开口,两人相视一眼之后,突然纵马冲向河滩。
不过,房献伯的马快一些,抢在秦用之前,拦住了长矛隋将。只见他拍马舞刀,搂头就砍,口中骂道:“藏头缩尾之辈,也敢自称‘无敌’。”
刀挂风声,势若奔雷,快如闪电。
这房献伯也是一员猛将,同时还是房玄藻的族侄,武艺高强,甚得李密信赖。
他是蒲山公营的创建者……在李密还未崛起的时候,就是房献伯利用各种方法,打造出一支远比瓦岗军更加善战的蒲山公营。此后,蒲山公营一战张须陀,二战刘长恭,房献伯居功至伟。
蒲山公营转而为内军之后,房献伯没能位列四骠骑。
可他却毫无怨言,甘愿做单雄信的助手。
这样一个人,没什么私心,忠心耿耿,而且能力也不差,李密怎能对他不喜?
自称李言庆的隋将咧嘴笑了。
他面覆假面,长矛一抖,扑棱分心就刺。
房献伯摆刀相应,两人就斗在一起。这一交手,房献伯暗叫一声不好。对面隋将的武艺,不弱!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那隋将看似毫不在意的随手一击,却透出一股无穷的压力。
那种煞气,那种威压,几乎令房献伯喘不过气来。如果一个对手能给自己带来这样的感受,那两者的差距,定然巨大。房献伯心中一慌,手里大刀顿时露了个破绽。战场上,一个破绽,足矣要人姓命。隋将大喝一声,长矛饿虎扑食,铛的撞开房献伯手中大刀,一矛将房献伯挑于马下。
“爷爷不是李无敌,记住爷爷的名字,我乃上柱国麦铁杖长孙,麦子仲是也!”
说着话,麦子仲阴阳把一合,房献伯立刻栽落马下。
而另一边,秦用被一个双锤将拦住,两人走马十余个回合后,秦用一招泰山压顶,把那双锤将当场轰杀。
麦子仲杀了房献伯,而秦用,却杀了费青奴。
两人解决了对手,抬头正好四目相视。
“狗贼,敢杀我大将,拿命来。”
麦子仲厉吼一声,催马挺矛,扑向秦用。
那费青奴,放弃了虎贲郎将的身份,随他一同来到黑石关任职。两人感情很深,如同兄弟一样。麦子仲眼见费青奴死于秦用手中,心中悲痛万分。而秦用呢,也毫不畏惧,迎着麦子仲就冲了过来。
李密在远处观战,已确定麦子仲并非李言庆。
一种羞怒之情,悠然而生。
就在刚才,他一听‘李无敌’三字,扭头就走。没想到居然是被一个无名小辈给愚弄了……
心高气傲的李密,焉能容忍这种事情。
他用马鞭一指,厉声喝道:“小贼竟敢欺孤,孤与你誓不两立……来人,给我杀,一个不留。”
刹那间,瓦岗军群情激昂。
就在这时候,瓦岗军的后阵出现了一阵搔动。
紧跟着,一个李密极为熟悉,甚至是魂牵梦绕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空。
“李密老贼,也敢在此猖狂?
尔欲敲山震虎,殊不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言庆侯你多时,还不献上你那颗项上狗头。”
那个混蛋又在诈我?
李密勃然大怒,扭头偱声音看去。
这一看却不要紧,就见一支人马自后军杀入,如劈波斩浪一般,杀得瓦岗军连连败退。
正中央一杆大纛,上书一个斗大的李字。大纛旗下,李言庆纵马开弓,连珠箭发,向李密射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