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 / 2)

那次与康熙帝那场云里雾里的对话后,温凉便知道康熙帝已然下定了废太子的决心。

康熙帝那日召温凉入宫,只是在那个当头无处发泄,想寻人说说话罢了。

说来好笑,康熙帝作为一国之君,万人之上,可临到头了,遇到如此大事,伤心难过之际,却是谁都不能说话。便是找来了温凉,彼此说话间也是云里雾里。

温凉敢同康熙说那话,除开早便知道的历史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康熙的模样。

康熙是真的老了,平素里的精气神仍在时,看起来也是个健硕的人,可一旦遇到这般大的打击,整个人都衰老下去,透露出苍老之感。但康熙又是幸运的,哪怕他底下的儿子们跳得再高,他多年的威慑仍在,便是到了如今的岁数,也不曾有人敢真正直面他,忤逆他。

相较于被自个儿子反了的李渊,至少康熙帝对权力的掌控仍在。

这也是废太子一事度过得如此顺利的原因。

不过两日,康熙帝对胤礽的处置便下来了,胤礽被康熙帝囚禁在咸安宫,随后关于东宫的一系列处理很快也跟着开始,顿时朝堂内的气氛便不同寻常了。

朝堂上的事情,温凉的感触并不深刻。太子被废后,一如记忆中那样,胤褆和胤禛成为看管他的人。胤禛这段时日出入宫廷的次数倒是比以往更多起来。

胤褆管顾咸安宫的次数倒是少,如今太子党倒下了,他正顾着在这个时候接手胤礽此前的地盘,如今正明争暗斗着,偶尔几日也是敷衍看看,更多是带着嘲弄来看待胤礽。

胤禛去的次数多了些,但也很少与胤礽见面。兄弟相争本便是现实,临到头了再来表现出这等兄弟友爱的模样,只是令人可笑。

半月后,胤禛从宫中回来,面目清冷,一身怒意。

身后的苏培盛怂得不敢说话。刚才胤禛在宫里已经发过一顿脾气了,只是等着回来后,胤禛这心里还是气不顺。

胤礽虽然被废,又被囚禁在咸安宫内,可在胤禛的心里,胤礽还是阿哥。

他并非圣贤,当初胤礽对弘晖下手,胤禛也尽数还回去。如今胤礽落难,他料到会咸安宫的处境会不好,可胤禛不曾料到不过半月,便有奴才敢对胤礽呼和来去,胤礽即便废除了太子的位置,他仍是大清的阿哥,这让胤禛如何能忍!

在宫内处理了那个多嘴的內侍后,胤禛本打算入内,只是此刻胤礽最不想见的人估计便是他们这群兄弟,胤禛只在门外站了站,望着那些守在宫墙边的侍卫,心中泛起了莫名的情绪。

成王败寇,不外如是。

胤禛在外书房内待了很久,到了饭点也没传饭。苏培盛知道此次贝勒爷是为了何事在发怒,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进去惹事,一边站在门外数着时辰,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

今天真没看黄历!

“喵——”

苏培盛掏掏耳朵,他是不是耳朵又出问题了,居然又听到温先生那只凶猫的叫声??

在苏培盛以为幻听的瞬间,他又听到了这个软萌萌的声音,顿时站在原地发寒。什么时候那只凶狠的大猫居然也会这么爱娇的叫人了!

苏培盛心里腹诽,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进去。以上次贝勒爷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像忌讳的模样。

只是屋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除了大猫外,温凉也站在窗外。

温凉是出来遛猫的,如果能够再公平一点,温凉打算说他其实是被猫遛的。

这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温凉一直坐在屋内,绿意建议温凉出来走走,午睡刚起来的温凉采纳后,又不得不带上大猫这个软萌货。

他甚少午觉,混沌半刻还是不曾清醒过来,听着绿意的建议就抱猫走了,而后种种不忍赘述,如何翻墙进去这样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当时也是温凉头脑不清醒才干出来的事情,更何况还有侍卫全程看着温凉在折腾。

丢脸。温凉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大猫。

大猫似乎还存着点良心,蹲坐在对面乖巧地等待着温凉的步伐,等到他安然落地后便小跑地进去了书房。温凉站在原地狐疑了半晌,既然他从前门也能进来,为何还要做出这种奇怪的举动?

果真是没睡醒。

温凉漫步跟在大猫身后,她跳进去的地方是窗户,他刚走到此处,便见着雪白的小身影毫不顾忌地爬上了书架,蹲在了胤禛书桌后面,许是在温凉那处已经养成了习惯。

温凉默然地看着大猫熟悉的模样,忽而想起来,这般熟稔的模样,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够解释得清楚的。又想起上次她从外书房奔出来的样子,的确是熟门熟路了。

胤禛此刻正背对着温凉,伸手去摸大猫的脖颈,只见大猫不满意地拍了拍软垫,又不由自主地在胤禛的抚摸下沉迷其中不能挣扎,偶尔奋起喵喵叫了两声,又舒舒服服地被揉捏成了一大滩猫饼,软乎乎地团在了书架上,连尾巴都微微翘起来,打着卷儿地抖动了两下。

光是听着猫声便知道大猫的模样了。

温凉站在窗外只能看到个背影,可他忽而心有所感。哪怕此刻胤禛揉捏着大猫的模样看起来很轻松的模样,可温凉仍是以为他心情不好。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连正面都不曾见到,却有种笃定的感觉。

温凉抿唇。这很奇怪。

“爷。”温凉主动开口,胤禛动作微顿,回身望着温凉,微挑眉峰道,“先生怎的在此处?”胤禛语调淡定,并不曾因为温凉出现的地点而表示什么差异。

温凉淡淡地说道,“某随着她一同爬墙进来。”

胤禛好笑地摇头,“先生放着正门不进来,偏生要爬墙进来,这是为何?”温凉也深刻地认为,以后还未彻底清醒时,绝对不能够出门,这的确会惹来不少祸事。

胤禛倒没有温凉想得那么长远,只是含笑着让温凉从前门进来,“先生日后若是还要继续爬墙,许是要给先生特地搭个梯子了。”

温凉淡定地拒绝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继续放纵如是。

温凉从绕过建筑走到前面的时候,苏培盛一脸愕然地看着他从此处走来,回头看着身后的院门,又回转过来看着温凉,“先生是何时过来的?”难道他竟然眼瞎或者失忆到这个地步?

温凉平静地说道,“某爬墙。”他需要建议胤禛加强对侍卫的要求,哪怕那个人是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让温凉爬墙进来,这不仅有损仪态,也可能惹来其他的祸端。

苏培盛目送着温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把旁边的內侍扯过来,“刚才温先生说什么?”他惊讶到唾沫子都飞出来了。

內侍战战兢兢地说道,“爬墙?”

苏培盛一把把人推开,抹了把脸,又一次认为今日真的是没看黄历。

温凉入内时,胤禛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过大猫显然不满足于此,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胤禛的肩膀,在温凉进来的时候,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温凉身上,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