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致不由大惊失色,傻傻问道:“吃屎?宾满楼可没有这玩意儿,大人如果真需要的话,请出门左拐,那里有茅厕一间,热腾腾的屎很多的。”
房玄龄闻言愣住了,旋即又是猛然一阵大笑,连连摇手道:“对牛弹琴,对牛弹琴!”
“对,牛弹琴。”余长宁揶揄一笑,对着余长致招手道:“大哥,我们去厨房,走。”
进得厨房,余长宁皱眉踱步思忖,显然觉得有些棘手。
余长致在旁边叹息道:“二弟,你怎能答应那老头如此无礼的要求,这下可麻烦了吧。”
余长宁驻步摇摇头,余光不经意瞥向了桌案上累得老高的盘子,却是骤然一愣,猛然一拍大腿高声道:“有了。”
余长致一愣,问道:“有什么?”
“当然是好主意。”余长宁拍手一笑,喜滋滋道:“大哥,准备两个鸡蛋,我要做菜。”
“就两个鸡蛋?你要做三菜一汤?”余长致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余长宁正色点头,又神秘一笑:“如此一来,保管那老头满意而归。”
房玄龄自顾自地的悠闲品茗,一盏热茶堪堪喝完,便听到脚步声声,余长宁已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
见状,他不由捋须笑道:“如此之快,少年郎可是认输了?”
“老伯放心,要我低头认输,你还没有此等功力。”余长宁大笑上前,将托盘内的三盘一碗摆在了桌上。
房玄龄定眼一看,桌上一盘装的是孤零零的两个蛋黄,一盘乃蛋白切丝,另一盘则是清炒蛋白,而碗中却是点缀着一丝绿色的菜汤,上面漂浮着几片鸡蛋壳。
晓是房玄龄颇有阅历,此刻依旧是疑惑不解了,抬头膛目结舌道:“少年郎,这是何意啊?”
余长宁轻笑解释道:“老伯叮嘱食资不能超过一文,我便用料两个鸡蛋,做出了这三菜一汤,请你品鉴。”
房玄龄闻言颔首,笑道:“价格合适了,不知你每道菜可有对应的诗句?若是没有,那也须得认输。”
余长宁笃定点头道:“老伯放心,保管让你满意。”
“好,第一道菜,请说诗句。”
余长宁一笑,指着装着两个蛋黄的那盘菜道:“此菜名为:两个黄莺鸣翠柳。”
“好诗句。”房玄龄怔了一下高声一句惊叹,继而又皱眉问道:“句子是好,敢问菜名何解?”
“老伯请看,盘中的两个蛋黄便对应黄莺,而这盘子的花纹图案则是一株柳树,正是两个黄莺鸣翠柳,可否应题?”
房玄龄闻言点头,拊掌长笑道:“少年郎果然高才,下一道菜。”
“至于第二道菜,蛋白切成丝状,而盘子底纹却是幽幽白云,我取名为:一行白鹭上青天。”
房玄龄老眼一闪,笑叹道:“用蛋白丝比作白鹭,当真是神来之笔,那第三道菜呢?”
“第三道菜清炒蛋白,取名为:窗含西岭千秋雪。蛋白清抄,恰似雪花朵朵,可否应景?”
房玄龄怔怔地看着他,又慢慢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敬佩之色。
“而第四道菜汤,汤面上浮着几片蛋壳,酷似几叶扁舟,配的诗句正是:门泊东吴万里船。”
余长宁话音落点,房玄龄听得是目瞪口呆,好半响才恍然回过神来,目光止不住的欣喜,喃喃念咏道:“两个黄莺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读起来朗朗上口,宇扬顿挫,且搭配得珠联璧合,天衣无缝,真乃绝句,少年多奇士,今天老夫总算开了眼界。”说罢,又是一声爽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