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恍然回神,眼见一只飞蛾正围着自己来回飞舞,不由急忙挥手驱赶,微笑举步道:“好,那我们进去吧。”
说罢,两人联袂缓步悠悠地来到天子寝宫前,殿门口侍立的甲胄卫士显然认得房玄龄,也不出言盘问,一个带剑军吏走上前来对着房玄龄微微拱手,示意他们赶快进去。
进入寝宫内,里面画梁雕栋,灯烛齐举,地上方正的白玉大砖倒映着摇曳的灯火,入目竟是一片璀璨,明亮得恍如白昼。
殿内三尺高台上一方御案,太宗李世民正坐在案前挥毫书写,听闻脚步声响,他恍然抬起头来,不由搁下毛笔指着旁边的座案笑道:“现在不是早朝时间,就不要拘礼了,来,坐下说便可。”
余长宁与房玄龄躬身一拱,分别落座左右两案,盯着太宗也不出声,静待他说话。
李世民像是特别的疲惫,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端起案前的热茶轻呷一口后,方才沉声道:“长宁,上次江南道水灾一事你办得很好,不仅想出办法募集了救灾银两,更是为朝廷买得急需用的粮食,实在是居功至伟。”
余长宁酒劲已醒了泰半,脑袋自然不会迷糊,闻言立即拱手正色道:“微臣本是天子帝婿,能为陛下分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实在当不得陛下如此奖掖!”
太宗听余长宁变得如此谦虚,不由满意地点点头,颇感欣慰地微笑道:“朕原本以为你虽有名士之才,却无名臣之能,但这次看起来却是朕走眼了。”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陛下,像我这般优秀的人物,就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一般,是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走到哪里都是闪闪发光,你走了眼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太宗刚刚夸奖了他一句,却见他立即又固态重现,不由深深地拧起了眉头,想要出言教训一番,却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低声威严道:“长宁,这次朕让你前来,是有一件机密要事差你去办,房卿,你对长宁说说事情的由来经过。”
听到李世民要自己去办差,余长宁心里顿时有些不愿,一旁的房玄龄显然早已知道此事,面上并无丝毫惊异之色,肃然开口道:“余驸马,去岁河东道代州大旱数月,赤地千里寸草不生,以至无数灾民流离失所,代州本是边地,历来胡民众多,人口纷杂,为此我等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及时组织力量赈灾救援,银两和粮食也是迅速到位,所以未造成重大的人员死亡……”
话到此处,余长宁好奇问道:“既然赈灾很及时,也未造成过多人员伤亡,那有何等事情需要我去办?”
房玄龄轻轻一叹道:“原本事情也就这么结了,然则不知为何,长居在代州岱海草原的数支草原部族却突然聚众反叛,率领族人进攻雁门关,打出的旗号便是大唐救灾不力,无视胡人生死,你说奇不奇怪。”
余长宁闻言顿时是色变,颤着声音惊问道:“陛下,你该不会是要微臣领军前去征讨叛党吧?哎,微臣可要事先声明,我对行军打仗一事可是一窍不通,输了虽是不打紧,然而要是丢掉陛下你天可汗的威风,那微臣就难辞其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