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余长宁坚决摇头道:“不,各位大师为在下甘冒刀矢,在下岂能躲在城堡内看热闹?我就留在这里陪你们。”
此言一出,众僧大是振奋。不料余长宁突然又高声宣布道:“忠诚报国,朝廷绝对不会让大师们寒心,在下在此言明,凡是参加了这次战事的大师,朝廷皆赐其所在寺庙金身佛像一座以示慰劳,若有不幸罹难者,朝廷以公侯之礼共葬之。”
出家人大都六根清静,心无钱财欲念,赏赐黄金自然不妥,所以余长宁才会有赐寺庙金身佛像一说,话音落点,群僧立即一片阿弥陀佛,显然对他的赏赐表示感激。
此刻官兵汹涌而来,犹如巨浪一般撞在了僧人们排列的肉身铁壁上,霎那间杀声大起,吼声如雷,巨大的喧嚣弥漫整个山谷。
僧人们武功比官兵们强上不少,虽然人数趋于劣势,但勉强还能与人数众多的官兵们斗个平手,然则因为出家人不能杀生,所以根本未能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待会一旦体力用尽,必定会陷入危局。
余长宁显然已经看出了其中因由,对着无尘方丈急声道:“方丈,若各位大师再如此心存善念,恐怕我们都是在劫难逃!”
无尘方丈一声佛号,老脸上首次流露出犹豫之色,虽然明白余长宁的担忧,然而还是不愿因此破戒,一时间踌躇着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余长宁暗道无尘方丈的迂腐,登上一方高石朗声道:“各位代州军士,本官再严词警告你们一句,若不再弃械投降,将以叛乱罪论处,你们的父母妻子都将受到牵连!”
话音落点,涂贵又是高声开口道:“大家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抓住余长宁者,赏万金,赐爵三级!弓弩手,给我射死他!”
此言恍若最好的催化剂,官兵们一听到有钱又有官爵,顿时兴奋得嗷嗷直叫,举着一片明晃晃的刀剑又是汹涌冲了上来。
弓箭手更是弯弓搭箭,密集的箭矢宛如大雨般向着余长宁当头罩来,转眼便要将他射成刺猬。
柳雪晴俏脸神色一变,急忙拉着余长宁滚下高石躲在石后,箭雨噼里啪啦地击在大石上四处飞溅,令人不寒而颤。
鏖战片时,僧人们面对这如此多的官兵进攻,要么受伤退却,要么体力大减,防线立即是摇摇欲坠。
无尘方丈眼见如此危机,急忙飞身上前帮忙,然而官兵数量实在太多,相比之下立即相形见绌,大见危局。
涂贵驻马阵后遥远官兵们如潮似涌的攻势,不由满意地点点头,朗声道:“驸马爷,若你肯投降,本官倒是可以免你一死,你看如何呢?”
“休想!”余长宁硬梆梆地说了一句,昂然道:“在下虽然不学无术,但也不会投降你这反贼!即便你杀死了我,朝廷也一定会追究你的罪责!你也是难逃一死。”
涂贵哈哈大笑道:“放心,本官明日便上表陛下,说余驸马你在五台山遭遇泥石流不幸殉职,连尸身也找不到。保证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啊哈哈哈哈。”
“擦,这老东西真是太卑鄙了。”余长宁铁青着脸低声吼了一句,心里却是毫无应对之策。
狄知逊肃然道:“余驸马,现在形势危机,要不让无尘方丈与柳捕快护卫你杀出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总比呆在这里受死好些。”
余长宁缓缓点了点头:“好,那咱们一切走。”
闻言,狄知逊摇手坚定道:“不,方丈护送两人难免力不从心,余驸马你走便是。”
“啊,那你怎么办?”
“我就留在这里。”
余长宁惊愕地看了他半响,突然高声道:“不行,我岂能丢下你独自逃生!要走自然一起走。”
“余驸马请听下官一言,你乃朝廷钦差,身负天子嘱托,更有出去揭穿涂贵真面目的重任,与知逊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你如果殉难于此,只怕长史大人也是难逃其责,为报长史大人关照之恩,知逊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