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余长宁投降突厥的消息传来,整个余府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宾满楼今日没有开张,余长静没有去诗社,余长远也没有去国子监,所有人都陪罗凝聚在正厅内,等待公主前去求情的消息。
投降敌国可是抄家灭族之罪,一时之间,所有下人议论纷纷为之色变,一股请辞的声音顿时弥漫了整个余府,还未到午时,已有十多名丫鬟家丁前来请求主母想要离开余府,罗凝虽然无奈,但也全都表示同意。
“秋月,你也要走?”待到听完丫鬟低声的述说,余长致顿时瞪大了眼睛。
秋月支支吾吾地开口道:“大少爷,奴婢,奴婢的家里出了一件大事,老母卧病在榻需要有人前去伺候。”
“那你呢?夏竹?”
“回禀大少爷,家人最近替奴婢挑选了一名夫婿,奴婢要赶着回乡成亲。”
“春花,你该不会也是家里出了大事,或者赶着回乡成亲吧?”
“奴婢……唔……大少爷,家兄好赌输光了所有的田产,奴婢只得回去替他还债……呜呜呜呜……”
余长静此刻本就烦躁不已,听到哭声立即走来怒声道:“你们这些没义气,没担当的家伙,以前余府是怎么对待你们的?可有将你们呼来喝去的指挥?没想到现在一有点情况,全部想要离开,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长静,你怎能如此说话?”罗凝心里虽然一片凄凄然,但依旧镇定自若地开口道,“主人落难,仆役离开也是常事,昔日孟尝君养食客三千,一朝被罢相免职,所剩食客也是寥寥无几,更何况咱们商贾之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苛责他们?长致,支付双倍的工钱,也让他们走得踏踏实实的。”
话音落点,请辞的丫鬟家丁们全都面有愧色,良久无人说话。
余长静不满地瞪了罗凝一眼:“娘啊,你这人就是太好,哼!”
罗凝摇头一叹,却是有苦说不出。
此刻,冬梅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怯生生地开口道:“夫人,奴婢……”
一言未了,余长静已是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道:“冬梅,你也要走对吧?刚才娘已经说了要走之人前去帐房领取双倍工钱,你还不快点前去。”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冬梅急得双眸含泪,慌忙辩解道:“府中的厨子们已经全都走了,现在厨房里就我和画眉姐姐两个人,现在快到午时,画眉姐让奴婢来问问主母,多久开饭合适?”
“啊,你和画眉都还没走?”余长静闻言美目顿时一亮。
冬梅抹了抹泪水道:“冬梅自小生长在余府,这里便是冬梅的家,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奴婢都不会离去。”
“哈哈,看来并非全都是无情之辈。”余长静拍手一笑,高声赞扬道:“冬梅,你是好样的,小姐我支持你!”
冬梅破涕为笑,看得余家人心头皆是一片温暖。
罗凝轻叹一声道:“现在公主已经赶去皇宫了解情况,想必不久后便会回来,我们一定要镇定,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余长致、余长远、余长静三兄妹,以及梁彩萍皆是正色点头。
便在时,突闻府门外一阵吵杂,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一队衣甲鲜明的缇骑气昂昂入内,领头将军走到院中昂昂高声道:“谁是罗凝?出来搭话!”
见这架势,罗凝心头顿时一惊,走出正厅站在台阶上遥遥一礼道:“民妇便是罗凝,敢问将军有何要事?”
将军冷着脸高声道:“余家二子余长宁身为驸马都尉,然却通敌叛国,本将奉刑部之令,现收押余府一干人等入监听审,若敢抵抗,格杀勿论!”
话音堪堪落点,余府所有人全部惊呆了,罗凝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般头晕目眩,身子一软已是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