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头皮一阵发麻,不知她究竟明白了什么,只得苦着脸道:“汗王你说话这样不明不白,微臣岂能明白你的意思?”
甄云冷笑道:“国师果然好演技,刚才听到拔灼叫破了本王的女子身份,你竟没有露出太多惊讶之色,而且视线也留在拔灼身上,竟没有朝我看上一眼?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惊奇么?当时我虽然没有太多留意,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什么都明白了。”
余长宁没料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竟被甄云看破了端倪,心头不由一阵惊慌,他想转身而逃,然而甄云的弯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没有秦清的帮忙一定是人头落地的结果,所以他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见他一言不发地挺然而立,甄云寒声道:“对于本王的话,国师没有任何的说辞吗?”
遭遇如此危局,余长宁反而冷静了下来,无数念头犹如闪电一般在他脑海中晃过,一个绝境逢生的主意已是浮上了心头,他面不改色地昂昂道:“汗王你说的不错,我早就看破了你的女子身份,若是汗王想要杀我隐藏这个秘密,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国师果然是汗国的忠臣啊!”甄云无比讽刺地说了一句,美目流淌着冷然的光芒,“你是多久看出我是女子的?”
余长宁如实回答道:“那日在孔林山汗王的帽子被山风吹落,我便明白了一切。”
“那你为何却不拆穿我?却还请命去高句丽求取和亲?”
“臣不知汗王为何要女扮男装,但是臣知道汗王一定有所苦衷,为了汗王你的大业,我不敢说!也不能说!而前往高句丽求取和亲,一来是为了汗国与高句丽的盟约,二来是相信汗王迎娶汉和公主,必定有汗王你的考虑。”
“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一股被愚弄的感觉涌上了甄云的心头,她恨恨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甄云本以为余长宁一定会坚决摇头,没想到他闻言竟露出了迟疑之色,半响后才有些忐忑道:“微臣的确还有一件事瞒着汗王你……”
甄云闻言为之气结,咬牙切齿道:“什么事?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余长宁犹豫道:“这事微臣不敢说,也实在难以启齿,说了汗王一定会杀死微臣!”
“国师难道以为你不说出来就能免于一死?”
余长宁犹豫挣扎了半天,突然怅然一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其实从微臣第一眼见到汗王女儿之态的那一刻起,微臣便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汗王无法自拔,汗王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看在微臣的眼里都是那么的漂亮,以至于微臣夜晚时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汗王,对不起,微臣实在无法控制自己,要打要杀也悉听遵命!能够死在汗王的剑下,微臣没有半句怨言。”
话音落点,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余长宁这番表白一扫而空,甄云整个人已经呆住了,傻傻地望着余长宁良久,俏脸飞上了两朵艳红的晚霞,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余长宁望着她一字一顿地正色开口道:“真云,我想我已经爱上了你!”
甄云如遭雷噬,耳畔也是轰然一声大响,惊得她连手中的弯刀也差点掉在地上。
以前拔灼对她当面吐露情意的时候,甄云的感觉除了有些意外,更多的是一种困扰,然而她却能心平气和地婉言拒绝。
然而这次面对余长宁的这番话,甄云的心儿仿佛如战阵之鼓一般剧烈地擂动,咚咚咚咚的响声似乎已经快穿透胸膛,不消一会工夫,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脸上,俏脸烫得火辣辣无比难受。
半响之后,她压抑住纷乱的思绪,贝齿一咬红唇冷声道:“余长宁,你若在胡说,我真的会杀了你!”
余长宁淡淡一笑,颇有一种置生死于度外的风范:“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汗王你乃绝色佳人,而余某人恰好爱妻身故,正是郎未娶来妾未嫁,若是汗王要责怪于我,夫复何言!汗王要杀便杀吧!”说罢,闭上双目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甄云又是心慌意乱,又是难以决定,她突然想了什么事一般愣了愣,寒声问道:“本王昨夜醉酒,你又对我干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