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遍体鳞伤的女子,长乐公主喟叹一声道:“驸马,不要与这等小人一般见识,我们还是先将武才人解下来送回宫中好好治疗。”
余长宁点点头,站到椅子上踮起脚正准备割断吊着武媚双手的白绫,不料此刻武媚竟转醒睁开了美目。
见状,余长宁急忙扶住了她的腰身,哽咽问道:“娘娘,你没事吧,余长宁救你来了。”
武媚美目视线终于有了焦距,虚弱问道:“你……你是余驸马?”
“对,我是余长宁,不用怕,韦贵妃已答应放你离开。”
武媚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用尽全身力气开口道:还好……武媚终于……坚持到你来了……”一言未了,螓首一侧又是晕了过去。
余长宁一只手抱住武媚的腰肢,一手持着短剑用力一挥,只见一道青光陡然闪过,白绫已是断为了两截。
见他将父皇的妃子就这样搂在怀中,长乐公主眉头微微地蹙了一下,上前扶着昏迷不醒的武媚道:“你的身份多有不适,还是让本宫来扶她吧。”
余长宁点点头,突然望着跪在地上瑟瑟颤抖的心儿,以及那正在哀嚎的太监厉声道:“以后若还发现你们欺负才人娘娘,本驸马和公主必定不会放过你们!还不给我滚!”
心儿与太监如蒙大赦,急忙跌跌撞撞地狼狈而逃。
长乐公主本就身体娇弱,扶着武媚没走几步,便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不止,余长宁见状皱了皱眉头,突然上前抱住武媚的腰身,将她抗在自己肩头道:“还是让我来吧。”
长乐公主摇头道:“不行,这般出去被外人看见,只怕真的会坐实你俩的罪名。”
余长宁满不在乎地一笑道:“我与才人娘娘清清白白,即便是到了陛下那里也说得过去,怎惧他人闲言碎语?公主,人命关天,我们还是快将娘娘送至殿内,请太医诊治为上。”
长乐公主犟不过他,只得默然无语地点了点头,与余长宁一道将武媚带离了宁虚宫。
躲在暗处偷偷察看的韦贵妃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戾色,恨恨开口道:“李丽质,今天算你赢了一回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你与那可恶的余长宁会栽在本宫手里,到时候本宫要让你救生不得求死不能!”
将武媚送至寝宫,余长宁急忙吩咐秋儿去请太医。
不料长乐公主却拦住他道:“太医署的那些太医们向来狗眼看人低,就武才人的身份,只怕半天也不会到来,算了,还是本宫亲自。”
余长宁感激拱手道:“多谢公主相助,有劳你前去走一趟。”
长乐公主点点头,望着躺在榻上的武媚却是一阵欲言又止,终是喟叹一声出去了。
长乐公主走了以后,余长宁这才静下心来查看武媚周身上下的伤口,一条条血淋淋的鞭伤触目惊心,显然武媚经历了一场非人的折磨,若自己再晚来一步,说不定便是香消玉焚的结局。
按照史书记载,武媚性格刚强好胜,多负机谋,个性更是毒辣果决,狠毒非常,但这些评价都是武媚在当上了皇后,并开始篡夺大唐江山时期的评价,有关她的少女时代却是少之又少,留在史书的只有她为太宗驯马的故事。
经过几次了解,余长宁觉得现在的武媚娘虽然颇具心计,但却并非那种狠毒之辈,一个人的性格虽然有先天因数,但后天影响也是巨大,特别是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中,就如武媚说的那般,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狠下心肠浸淫在权力之中,时势造英雄,英雄适时势,他相信现在的武媚娘还没经过血腥宫斗的洗礼,心头依旧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
正在悠悠思忖间,长乐公主带着太医到了,而且是精神矍铄的太医令,恐怕也只有在陛下面前极为得~宠~的长乐公主能将他请来。
太医令刚刚瞄得躺在榻上的武媚娘一眼,一双白眉陡然拧成了疙瘩,他知道不敢问的事情不要多嘴询问,所以也不问武媚身上的鞭伤何来,已是放下药箱悉心地诊治了起来。
凝神把脉良久,太医令站起来轻叹一声道:“幸好才人娘娘身子骨还算不错,否者现在已是回天乏术了。”
闻言,余长宁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了来下,拱手道:“多谢太医令诊治,请你对症下药治疗才人娘娘鞭伤。”
太医令淡淡笑道:“余驸马放心,下官省得,正巧西域之国进贡大唐一批白玉雪蟾膏,用来治疗这种外伤最是合适,老朽便拿一瓶给娘娘治疗伤势,另外再辅以良药,静养月余应该就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