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休息日么?”
“有,每月的初一,十五,放假两天。”
既然有规矩,那就有惩罚措施:“每个人一百分的基础分,扣完的,直接走人。”凌尘宇说起百花洲的规矩的时候,人变得特别严肃,“至于每一项都是怎么扣分的,发给大家的注意事项上都有。不过解释权归我们。”
说完了这些,大家就排队去领书,胡绥觉得这跟上学也没什么不一样了,只不过上学学文化,他们领到的书,全是道法方面的书籍。他们宿舍的曾文最兴奋:“这本书我以前一直找,都找不到,网上都没有,我还以为绝迹了呢。”
曾文,瘦瘦白白的,个头不高,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懂的也多,他们刚进山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迷阵,给大家讲解的就是他。
下午是自由活动,主要是让大家熟悉一下对面的学习区,第一天总是新奇的,胡绥兴奋的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忘了,跟着彭程两个人去湖里划船,俩人都不会划,船只会在原地打转,看的岸上的李小酒嘲笑个不停。
“真笨。”他一边嘲笑一边对旁边的李成蹊说。
李成蹊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湖上。
李小酒又对凌尘宇说:“那个胡绥,他喜欢男的,他十有八九和那个彭程看对眼了。俩人划船还用什么桨啊,直接浪打浪。”
他这话其实是说给李成蹊听的,但是李成蹊听了也没什么反应。
胡绥和彭程划老半天,最后累的满头大汗,这才下了船。俩人来到百花廊下,见有许多人围在那里看墙上的照片,胡绥便挤上去问说:“这些人都是谁啊?”
“这些都是历届选出来的优等生,你看,西南分局的现任局长任德凯。”曾文说的指给他看。
普通老百姓知道百花洲的很少,所以历届报名参加培训的只有妖精和捉妖门派的后人,他们对于当今的五大分局和百花洲,都是有些了解的。
大家一个个看过去,胡绥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就是凌尘宇,他是上上届的学员。然后还有一个,像是他在池家遇到的任东南,不过他旁边还有个长相与他酷似的。
他回头看了看,问身后的凌尘宇:“学长,他是……”
“任东南,你们上一届的学长。”
“任东南,他呢?”他指了指任东南旁边跟他长的很像的一个男子。
“他是东南的哥哥,任西北。”
旁边就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这哥俩的名字有意思。胡绥仔细看了看,却有些疑惑了,他都不知道他在池家看到的到底是任西北还是任东南了。
不过大家都被另一个人的照片给吸引住了,围着说是美男子。
胡绥一看,还真是美男子,但却是有些病态的美,面目苍白,嘴唇的颜色也极淡,头发柔软地垂着,五官极其秀丽精致,胡绥平生没见过这么美丽的男性,美,却不娘,看着极为纯净,眉眼绚丽,可能是因为穿的是中山装的缘故,极像是民国时期的美男子。
“他是池清明。”凌尘宇轻轻叹息,说:“好看吧?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胡绥微微一愣,想起任东南那冷冽的脸上流露出的似有若无的温情,说:“我想去看看清明。”
胡绥天生就爱美男子,对这个池清明顿生好感,便问说:“那他现在在哪儿?”
“他身体羸弱,学到一半便被他父亲接走了。”凌尘宇很可惜地说。
身体羸弱,确实不适合来百花洲学习,因为胡绥看他们的基础训练一项里,还有格杀。
没办法想象这样文静的美男子怎么摸爬滚打,就是一拳头挥上去,那也舍不得下手啊!我见犹怜!
今天算是比较劳累的一天,不到八点大家就主动上床睡觉了。胡绥问凌尘宇:“怎么没看见李小酒啊?”
好像今天下午之后就没再见他了,晚饭的时候也没见他。李小酒可是喜欢时刻盯着他的。
“他被李部关禁闭了,得后天才能放出来呢。”
胡绥心里窃喜,嘴上说:“怎么关这么久啊,他犯什么错了?”
“在外打着李部的名头闯祸,火车上还欺负你。”凌尘宇说:“不过还好,他也习惯了,这几年没少被关小黑屋。”
这消息让胡绥身心放松,他笨来就有些嗜睡,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百花洲没通电,照明全靠灯笼,灯笼也不会彻夜长明,每天晚上就寝之后,都要保证烛火尽灭。凌尘宇挑着灯笼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去灭灯,走到学员宿舍门前的时候,看见李成蹊双手插在裤兜里,在院子里站着,背影如松似柏。
“李部?”他叫了一声。
百花洲之所以有那么严格的作息时间规定,主要就是李成蹊的作息极其规律,所以看到李成蹊这个时间还在外头站着,他很意外。
李成蹊回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凌尘宇挑着灯笼走到他身边站定,顺着他的目光朝西南分局选过来的那六个人的厢房里看了一眼。
“这一届的资质好像都不错。”凌尘宇说。
李成蹊“嗯”了一声,转过身来,慢慢地朝外走。凌尘宇赶紧吹灭了院子里的灯,追上李成蹊问说:“李部,白日里妙缘法师托我给你捎的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在托他帮我寻一个人。”李成蹊说。
凌尘宇想起“心愿达成”之类的话,便问说:“现在找到了么?”
李成蹊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轻松,说:“找到了。”
第13章 严师出劣徒┃胡绥同学你要加把劲
胡绥第二天就被钟声给惊醒了,“咚咚咚”声直响,他揉着眼睛爬起来,见宿舍已经点起了煤油灯,室内晦暗不明,曾文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胡绥,你还不赶紧起,就十五分钟洗漱时间。”
胡绥觉得困的很,挣扎了好久才爬起来,等到他洗漱的时候,宿舍的人都已经急匆匆地跑光了。刷牙的过程也是醒觉的过程,慢慢的他就完全清醒过来了,这才慌里慌张地拿起衣服就往南洲跑,跑到百花桥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头,背着一篓东西正在过桥。他从那老头身边跑过去,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天色还很暗,也看不太清楚,倒是听见那老头气喘吁吁的,喘的很粗,他就又跑了回来,说:“老头,需要帮忙么?”
“什么?”那人一听,立马直起了腰身,竟然比他还高,“你叫我什么?”
“……大哥……”
听声音这么年轻洪亮,原来背影佝偻只是因为太累了。胡绥见对方语气跟李小酒一样不好惹,转头赶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