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声音温柔,很像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心里就放松了一些,说:“你这样很吓人你知道么?你家是哪的,你赶紧回家吧,不知道最近不太平么?”
她说完就要走,那人却叫道:“大姐,我真的太饿了,你帮帮我。”
她到底是心善的人,便说:“你是没带钱还是怎么,前头有个饭馆,要不我给你买碗面?你先把床单拿下来,这样怪吓人的。”
“我吃不下饭,我……”
明明说自己饿,又吃不下饭,实在是古怪的很。她就不想多跟对方说话了,转身就走,谁知道对方竟然还紧紧地跟着她,说:“我好饿,我好饿。”
说着说着,竟然就要扑到她身上来了,她又惊又怕,伸手便推了那人一把,那人踉跄了一下,头上的床单脱落到地上,竟然一身的白毛,只有脸上是血红一片,仿佛刚啃食过什么血肉,吓得她顿时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你确定对方浑身白毛?”
那女人惊惧地点头,忽然做出要吐的动作,梅青赶紧拍了拍她的背,说:“你们等会再问。”
“应该就是白毛了,”曾文说,“书上说,白毛饮血吃生肉,且必须是鲜活的血和肉,所以它才说它吃不下饭。”
“看来是跑到镇上来了,”李小酒说,“这样也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既然这白凶现了身,如今又饥肠辘辘,随时可能害人性命,他们就不能再等了,将那女人送回家之后,几个人便回到温馨小院,准备作法。
“咱们得找个空旷的地方,别惊吓到了人。”
“这地方就空旷的地儿多,不过也不能太空旷了,不然不好抓。”
他们问了一下朱老板,最后选了一个荒废的民宅。那民宅坐落在小镇的中央位置,土墙都已经半塌了,他们几个人拿着手电筒进去之后,一只黑猫忽然从房屋里蹿了出来,吓得郑松叫了一声,李小酒立马不满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房屋里一股霉味,里面结满了蜘蛛网,梅青嫌脏,不肯进去,胡绥便和彭程他们进去用树枝扫了一下,在堂屋正中摆了一张桌子,将从朱老板那里买的一只活鸡拴在了桌子腿上,那只鸡大概受了惊吓,一直叫个不停。郑松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篆,用打火机点着烧了,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最后将那烧剩下的灰烬捏起一点,抹在了那只鸡的头上。
白凶不同于鬼魅,光靠符篆法术是不够的,主要靠他们亲自动手擒拿,因此众人都埋伏在四周,梅青说:“其实我一个弱女子,这趟出来没多大用。”
她有点后悔跟着过来了,这屋子太久没住人,实在是脏,到处都是灰尘。她掩着口鼻,躲在曾文身后,曾文不小心用胳膊肘蹭到她的胸,登时红了脸。
格杀术学的最好的就是彭程和胡绥他们两个,外加一个李小酒,这次行动的主力,是他们三个。
“能活捉最好,问清楚它的来龙去脉,再交给分局的人,实在不行就直接宰了它,不过千万不要被它咬到,曾文巫医虽然学的不错,不过这白毛的毒未必能解。”李小酒最后交代了几句。
但那白毛估计真是饿极了,不过十几分钟时间,他们便听到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胡绥蹲在窗下,透过窗户的破洞看过去,只看见雪地上出现一个隐约的人影,几乎隐没在雪色里,只是它气喘的很粗,似乎很急,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房间里的那只鸡好像也预感到了危险,扑楞着翅膀叫的更急了,一阵阴风从外头吹进来,吹的房门咣当响了两声,便有一道白色的影子闪了进来,李小酒立即关上门,打开手里的手电筒,就对准了那白毛的头,那白毛察觉动静立即回过头来,只见满脸已经干涸的血污,赤红的双眼,嘴里全是獠牙,吓得郑松登时惊叫出声。胡绥和彭程一人牵着绳子的一头,绕着那白毛便转了一圈,将那白毛绊倒在地,梅青见郑松已经吓得不敢动弹,立即抢过他手里的符篆,直接扑上去贴在了那白毛的额头上。只是那符篆竟然丝毫没起作用,那白毛哀嚎着挣扎起来,力气大的很,竟然直接将胡绥和彭程都甩倒在地。李小酒掏出匕首,直接就一刀子刺进那白毛的小腿上,那白毛嘶吼一声,反身就要咬李小酒,曾文忽然拎着手里的木棒一棒子挥过来,直接将那白毛打倒在地上。
“小文子好样的!”胡绥说着立马用绳子套在了那白毛的脖子上,直接去勒它的脖子,彭程过来帮忙,两人用力一扯,那白毛就再也动弹不得了,李小酒拿手电筒照了照,只见那白毛身上流的,全是黑血。李小酒转身问:“还有空符么?”
郑松急忙掏出来几张给他,李小酒抽了一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上头迅速画了一道符,往那白毛脸上一贴,那白毛顿时像泄了气一般,终于一动不动了。
李小酒蹭了一下鼻子,问说:“有人受伤么?”
“没有。”
这白毛抓的,比他们想象的容易多了。
几个人都打开了手电筒,将那白毛照了一遍,那白毛和人无异,只是浑身长了很长的毛发,倒像是白猴一样,只有脸还是人脸,却沾满了血污,眼眶深陷,獠牙外露,梅青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恶心,背过身说:“这算是完事了么?”
“咱们把它捆上,明天一早就通知西北分局的人来接收,咱们就能交差了。”胡绥说。
李小酒冷笑:“哪有这么容易。你们要想得高分,办案就得细致一些。我问你们,这白毛是怎么来的?是自己生成的,还是有人蓄意养的?不调查清楚,即便交给分局,他们也不会结案。”
“可是这白毛还会说话么?”郑松问。
“你忘啦,那个大姐说过,它会说话,声音还是个姑娘呢。”曾文说着又看了看那白毛,“如果真是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变成这个样子,还真是可怜。”
他们将那只白毛捆在桌子腿上,胡绥问李小酒:“你这符篆,能揭掉么?”
李小酒说:“那你们得看好了。”
彭程便和胡绥一人挟制住一只手,李小酒伸手将那白毛脸上的符篆一揭,那白毛猛地吸了一口气,人瞬间便恢复了意识,只是这一回力气小了很多,显然被刚才那道血符损耗了精气,开口说:“我……我没有伤过人,我没有伤过人……”
果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老实交代,你姓甚名谁,哪里人?”
那白毛说:“我……我叫周慧倩,我,我是河北人……”
“河北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曾文问。
“我来这里是旅游的,我……”
那只鸡还在咯咯直叫,梅青看它可怜,伸手便解开了它脚上的绳子将它放了。它立即蹿出门去了,这一下屋子里安静了很多,那白毛说:“我是被一个怪物咬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真的没伤人,我……”
“还有别的白毛?”郑松惊问。
他话音刚落,那刚被放出去的公鸡忽然剧烈叫了起来,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众人心里一惊,李小酒赶紧拿着手电筒跑了出去,只听见院子里一阵扑棱声,胡绥道:‘糟了!“
第37章 探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不会是我们作法, 结果把白毛都引过来了吧?”郑松略有些畏惧地说, “这里的白毛, 到底有几个?”
那只鸡很快就没有了声响,李小酒出去之后也没有回来,胡绥心里担心, 说:“贴上血符,你们看好这个。”
他说完就跑了出去,院子里却静悄悄的, 他拿着手电筒照了照, 寻着脚印往外走,走出院子, 却发现那脚印往西边的树林里去了,地上斑点血迹, 不远处的雪地上,那只被咬死的鸡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
他关了手电筒, 飞快地沿着脚印追上去,一直跑到树林里,忽然一只手伸过来, 直接将他拽到树后:“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