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洪将剑插在地上,剑上的鲜血顺着剑身流下去,滴在草上。
打了将近半个时辰,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儿有些喘。
听了头儿这一句,便憋红了脸,更觉得喘不过气来。
林洪屈腿跪在楚东阳面前,低着头请罪:“属下无能,但凭头儿责罚!”
“起来吧!”楚东阳说着,扫了一眼周围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的尸体,顿了顿,道:“原地歇息半个时辰,然后找个地方挖坑,将他们埋了。”
“是!”林洪领命。
这时,青山和另两名“绝杀”的弟兄各自捧了一大把箭走了过来,对楚东阳道:“头儿,我们找箭时顺便清点了一下人头数,不多不少,恰好三百人。”
“哼,好真是下血本了!”楚东阳轻哼了一声,深邃的眸光流转,看向青山,问:“弟兄们可有受伤?”
“基本没有人受伤。”青山说着,看到楚东阳脸色沉了下来,他立刻顿住,连忙道:“有两名弟兄有些大意,手上被划了一道。只是流了些血,没有大碍的。”
冷风猎猎,吹着衣袂翻飞。
四周弥漫着血腥味,在冷风吹送中,将子时的夜衬得十分阴森可怖。
楚东阳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周围站得笔直的弟兄们,他抿了抿唇,声音低沉得听不出任何情绪,道:“以防对方在剑上淬毒,受伤的两名弟兄跟我回去,找殷神医清理伤口。剩下的人留在原地休息,不过不能放松警惕,要时刻注意着附近的动静,今晚上不会太平的。”
“遵命!”大家齐声领命。
受伤的那两名弟兄便小跑着来到楚东阳跟着,低着头一副做错事儿的模样,等着楚东阳的责罚。
楚东阳冷冷的瞥了他们手臂上的伤口一眼,拿着弓弩转身便走了,还不忘叮嘱青山:“将这些箭拿去溪边洗干净,晾干后再送过来给我。”
“是,头儿!”青山应着,捧着箭,带着另外两名“绝杀”的弟兄往溪边走去。
……
“雷老大,他们回去了!”土狗指着楚东阳他们离开的方向,郁闷的道。
雷轲踢了一脚土狗的屁股,道:“人都杀光了,还不回去睡觉,留在这里喝西北风吗?走吧!咱们也找个地方睡一觉,后半夜应该能安生一些了。”
土狗摸了摸屁股站起来,又拍了拍自己的剑,自言自语道:“原还以为能让你多喝点人血,没想到天不遂你愿!兄弟,忍忍吧,这一路上还有得打呢,会喂饱你的!”
小岩好笑的瞥了土狗一眼,轻嗤道:“楚大哥的匕首叫‘血饮’,你便将你这把破剑取名叫‘血蛭’,真是服了你了!”
土狗不服气的顶回去:“叫‘血蛭’怎么了?总比你的‘残血’好!残血残血,一听就是个废的!”
“啧,土狗你想打架是不是?”小岩说着,便要拔剑。
站在旁边的三个人一脸无奈看着他们,道:“你们能不能别闹了?”
雷轲直接一脚踹一个,面无表情的道:“打吧,打死一个埋一个,打死两个埋一双,这荒郊野外的你们也有个伴!”
“……”
小岩和土狗立听了雷轲这话,立刻蔫了,乖乖垂手站到一边,道:“雷老大,我们知错了!”
“知错就好。”雷轲淡淡的道:“那今晚就罚你们俩守夜,我跟他们三个找地方睡觉了。”
小岩和土狗颇有些埋怨对反的对视了一眼,才不情不愿的道:“……是!”
……
楚东阳带着受伤的两名弟兄去找殷漓。
这会儿殷漓卷着棉被着睡得舒服,身上被踢了两脚,有些恼怒,也不睁开眼睛看,直接伸腿出来朝旁边扫去。
楚东阳的伸手多厉害啊,怎么可能会被他胡乱一脚踢到?
楚东阳快准狠的捉住殷漓的一脚的脚踝,往前一扣,便听见咔的一声闷响。
殷漓痛的打了个激灵,瞌睡也醒了大半,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的几个人……除了楚东阳外,其他几个身上的衣裳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你们这是做什么?”殷漓揉了揉眼睛,没好气的道。
楚东阳睨了殷漓一眼,抬脚踢了踢依旧裹着被子的他,沉声道:“起来给他们清理伤口。”
“药箱里有药,自己去拿!”殷漓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那两人的手臂,又躺了回去,打了个哈欠,道:“只是破了点儿皮而已,就来找我,也太不拿我当神医了!‘绝杀’的人何时这么娇贵了,这么一点皮外伤就整得要老命一样,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除了楚东阳外,“绝杀”的几名弟兄都是一脸恼怒,满脸通红。
楚东阳又踢了一脚殷漓裹在被子里的身子,淡淡的道:“你若是再磨磨唧唧的,那便自己赶路吧,别跟我们一道了。白吃了我们的饭菜,还指不上你出半分力,浪费粮食!”
殷漓一噎,瞪了楚东阳一眼,愤愤的掀开被子,气呼呼的去拿自己的药箱。
“放心,伤口没有中毒。”殷漓仔细的观察了伤口,边用药水清洗边对楚东阳道。
楚东阳点点头,放心了。于是转身便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诶?我说楚东阳,你也太没有礼貌了,大半夜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叫醒车我,现在帮你的人清理了伤口,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你……”殷漓气的直咬牙。
楚东阳压根没有理殷漓,松了松肩膀,大步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
楚越和覃旻他们几个一直守在小七的马车旁,听着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心里十分不安。
直到打斗声结束,几个人揪着的心才松了一些。
此时看到楚东阳回来了,便立刻起身围了过去:“楚大哥,没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