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为了摆脱句芒英王对他的纠缠,他不厚道地将荣王的侧妃送人,这不是光彩的事。
可这不地道的事……自己不是也鬼迷心窍地做了?
荣王这时候突然赶到,显然麻烦来了。这都怪皇后从旁怂恿他,现在还是让她对付她儿子吧!
天坤帝马上以手扶额,身体晃了几下,声称不胜酒力,头晕得很,命高公公将自己送回宫,趁机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母后,小若桃是儿臣之妻,腹中还有儿臣之子。您让儿臣妻离子散,是何道理?!”
皇后见荣王毫不客气地当众指责自己,面上就有点儿下不来台。她强词夺理地说:“我天坤朝的利益,高于你的儿女私情。也怪初若桃非要出风头,被句芒英王看中,执意要娶。你父皇和本宫都无可奈何,才被迫同意。天坤泱泱大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来年选秀,母后择优再赐你几名就是。”
“荣王,那句芒英王看中初若桃,难道不是好事吗?!如果他跟初伊姒联姻,对你有多不利,你不会不知道吧?在你眼里,一个女人比江山还重要吗?!”
秦夜眼眸冷了冷,脸上如十月的寒霜,讲出来的话也浸着霜寒:“母后,别的女人都不重要,可小若桃是儿臣的性命!命都没有了,还要江山做什么?!”
皇后心里一沉,觉得可能要坏事,可她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强劝道:“就冲你刚才讲的话,就可判定初若桃是祸水是妖女!你看看你被她迷惑,一点儿理智都没有了!听本宫的话,千万不要再横生枝节!等你成就大业,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能有?!”
秦夜正要辩驳,猛瞥见一辆马车已经驰到近前。沈域骑着马护在车旁,青梅黑莲跟在车后。
秦夜顾不上再多说,飞身越过去,掀起车帘看一眼,见初若桃在里面坐着,这才长舒一口气。
原来初若桃在路上已经跟句芒英王言明:自己答应成亲乃是受了胁迫云云。
不出所料,仲铭鼎果真是高怀君子,他虽然感觉遗憾,可还是愿意尊重初若桃的选择。
正好沈域奉命来追回初若桃,仲铭鼎只得忍痛与初若桃告别,带着对初若桃的思慕,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归程。
皇后和段玉弦耗力费神,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尊神,见她又被秦夜接回来,都不大甘心。
段玉弦做出一副为难、无奈的神情:“母后,圣旨已下,初若桃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句芒国王妃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荣王!”皇后决定背水一战,竭力阻止道,“你真的要抗旨不尊吗?!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选吧!”
秦夜毫无迟疑,一字一顿地回答:“欺负我的妻儿,还要我选?!母后,您听清楚:我要小若桃!我要小若桃!我要小若桃!”
他不再理睬皇后,一跃而起跳上马车,钻进车厢,吩咐一声:“回宫!”
车夫悄悄瞅了眼皇后,很低调地驾驭着马,将马车调了头,往长祥宫方向驰去了。
皇后气得只想翻白眼儿,浑身颤抖着往下瘫软,旁边的嬷嬷赶紧搀扶住。
“儿大不由娘啊!”皇后慨叹着,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还不是因为……初若桃有手段,整日在王爷跟前挑唆你们母子关系,害你们母子失和……”
段玉弦不失时机地进谗言,又添油加醋地历数起初若桃的罪过来……
秦夜在车里,将初若桃上上下下端详一番,就开始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打扮得这么齐整?!”他不悦地说。
“人家去成亲,自然要打扮齐整,这有什么好挑剔的?!”初若桃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秦夜立即转过脸,犀利的目光切进初若桃的眼睛,研究着她眼底的神情。
初若桃的眼眸很澄澈,可秦夜除了觉得好看,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捕捉的东西。
他的视线又停留在初若桃脸上半晌,酸溜溜地说:“看样子,你很开心哪!脸上一点儿泪痕都没有。”